红楼之平阳赋东辰缘修
第972章 贾蓉好言相劝
第972章 贾蓉好言相劝
京城,
宁荣街南头贾蓉府邸,
东屋内气氛显得凝重,众人心里焦急,但有些话却不得不猜测一番,既然珍老爷死得蹊跷,荣国府那边也不派人去查,只让贾蓉一个人南下送葬,那自然是不能去的,但百善孝为先,不去的话,又留下把柄,所以说,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大姐杨晓的幽幽问了一句,算是开了头,贾蓉瞬间回了神,宁国府男丁自然不是他一个,正房嫡脉倒是没有其他人,但宁国府嫡脉中,还有一人,就是贾蔷,难不成是让他代替自己南下金陵,
“我的好姨娘,您有话就直说,宁国府一族男丁多着呢,要说嫡脉玄孙,除了我还有一人,就是贾蔷,难不成让他替我奔丧?”
“那是当然,不过不能做的那么明显,现在虽然有法子,但总要有个说法,比如老爷腿脚不利落,伤了腿,可不就去不成了吗。”
杨晓笑着摇了摇头,没个缘由,怎么可能不去,让荣国府知晓,还不知传出什么呢,
贾蓉有些迟疑,腿脚不利落,那只能找个由头伤一下,至于怎么伤,无非拿着棍棒敲一敲,肌肤红肿找个郎中开了方子做个见证,但贾蔷答不答应,还真不好说,毕竟分家书都写了,
“话是这么说,腿上的事也好办,无非找个棍棒抽打,让那郎中来瞧瞧,可贾蔷那边,如何说?”
三女抬头望过来,归梅的性子急,开了口,
“吆喝,现在想起来了,蓉哥儿也真是,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荣国府给了你三百两银子,你再添一点,凑成四百来两银子,好生与他说,怎会不答应,但腿上的事,先想办法,”
“就是啊,虽说贾蔷去了东府族学帮衬,但那个族学,无非是个去处,有他没他不是一样,这银子谁还嫌多呢,事不迟疑,今日就找郎中说此事,谈妥之后,去个人给二奶奶那边去个信,其他人不必说了,”
三女都不是好相于的主,归梅说完,贺雪也提了一嘴,杨晓点点头,贾蓉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没成想贪图三位姨娘女色,竟然有此持家的本事,老天倒是待他不薄,走到桌子前,拿出之前用的戒尺,在三人疑惑地目光中,对着自己大腿狠狠抽打几下,还别说,贾蓉发起狠来,倒是别有一番男子气概,三女心头微颤,
可随后,一声惨叫响起,贾蓉扔了戒尺,抱着大腿喊道;
“来人啊,叫郎君过来,再派人去东府胡同,你亲自去,请蔷哥儿过来,快去,”
“是,老爷,您没事吧,”
“快去。”
“是,”
门外,忠管事一脸焦急,但还是先派人去请了郎中,另一边则是亲自去东府胡同里,一个偏宅子三间屋子,请蔷哥儿来府上,
贾蓉疼的直咧嘴,贺雪眼皮子一跳,不会是打坏了吧,赶紧走过来巴拉几下,就把贾蓉腿掀开,红肿了一大片,有些地方还带着血痕,这能成?
许是看出了疑问,贾蓉忍着痛,说道;
“从屋子上摔下来,擦到树皮伤了皮肉,以往的时候,都是睡了好些天。”
贾蓉的解释,也能说得通,倒是个好法子,
几人商议妥当,就安排人回了主屋,服侍贾蓉躺在床上,并且只有杨晓一人,乔装打扮,换了一身伺候丫鬟的衣物,只可惜,那丰润的身段,怎么也不好遮掩,归梅和贺雪两人,用了手段,拿着长条的锦布给大姐缠了胸,这才妥当了许多,
却说忠儿得了管事的命令,先是让一个小厮去请了郎中,自己带着一人,坐着马车,去了宁国府东边胡同里,到了胡同里面,东边一个带小院的三间屋子前停下,下了马车,就走了进去,喊了一声,
“蔷哥儿可在?”
恰巧,
贾蔷刚刚从宁国府的中院收拾回来,明日就是族忠开学的日子,名录已经登记好,大奶奶是批复了,也把进学还有帮衬人员的月例先多发一个月的,
这刚领了五两银子回来,还想着出去买一些粮食肉菜,刚走出屋子,就见到忠管事在,疑惑问道;
“你怎么在这?”
“给蔷哥儿请安,奴才今个来,是蓉大爷要请您过去一趟,今个不巧,蓉大爷上屋子修补屋檐,脚下一滑,摔了下来,伤了腿,”
忠儿记着贾蓉的话,万不能出错,贾蔷听了有些奇怪,修屋子,难不成还要蔷哥去修,伤了腿可就严重了,
“怎么就伤了腿的,可请了郎中瞧瞧?”
“回蔷哥儿,去请了郎中,但请您过去,有事商议一下,小的马车都在外面等着呢。”
忠管事有些为难,贾蔷也不好推辞,点点头走在前面,忠儿大喜,赶紧随之而后,上了马车,赶路回去,路上有所问,忠儿也未隐瞒,
“蔷哥儿,说来也不巧,今日蓉大爷从荣国府回来,一直悲伤不已,珍老爷在江南疫了,蓉大爷心里不好受,这才疏忽所致,想请您商量一下,能不能替蓉大爷去江南尽孝,走上一趟,”
“这,原来如此,”
贾蔷心中一动,原来是这件事,蓉哥儿或许会不会因为那三位姨娘,想到那一日,蓉哥说的话,未免有些唏嘘,倒也是个缘由,
距离近,路过两个街口就到了,
下了马车,进了府院,
到正堂屋内,只见一个郎中被丫鬟送了出来,忠儿赶紧走过去问道;
“周郎中,蓉大爷的腿怎么样了?”
“伤的不重,只伤了皮肉,静养就成,老朽又给开了几个养身的方子,多躺几天就好。”
郎中背着药箱,脸色如常,许些小伤并不严重,但郎中心里精明,高门大户人家,每每看病,不能把话说的绝对,留下缓和余地,此话让忠儿脸上露出了笑容,
“来人啊,带郎忠去领诊金,再送出府去,”
“是,忠管事。”
几个小厮应着声,带着郎中离开,
这样一来,二人才陆续走进屋子,进了堂屋东暖阁内,家居用度甚是眼熟,
往里看去,帘子内,有一女子在床前伺候,看样貌好似是宁国府后院姨娘,想来蓉大哥是把话听了进去,再看床上,贾蓉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腿上还缠了白色锦布,也不知伤的如何,
拱手一拜,道;
“蓉大哥,弟来看望大哥了,”
话音一落,贾蔷就走进暖阁,此时的杨晓也有些诧异,几日没见,贾蔷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精气神都回来了,好一副翩翩公子摸样,和之前判若两人,
贾蓉睁开眼,挣扎坐起身,摆摆手,
“蔷哥来了,今个不巧,听闻父亲疫了,一时间心中悲痛,从院墙上滑落下来,伤了腿,觉得不方便,所以为兄也没拿你当外人,有个事和你商议下,”
开门见山,贾蓉也知晓贾蔷不同于以往的时候,有些话虽然不明着说,但心底各自点到为止,
“不知,大哥有何事交代,弟这几日虽然空闲,但族学明日开学,弟还想多读一些书,”
虽然不是拒绝,但意思,在场的人如何不知,杨晓眉目一挑,撇了一眼贾蔷,多日不见,嘴角利落了,
“蔷哥儿不必推辞,不是其他的外事,是今日的消息,你大哥贾蓉伤了腿,怎可南下金陵,但是天热,珍老爷的尸身也不能久留,所以想让你替蓉哥去一趟,当然,一切花销和来往的银子,都是你大哥出,”
有着杨晓在一旁陪衬话语,贾蓉也点点头,附和道;
“蔷弟不必推脱,包的是快船,请的也是洛云侯府的商队,荣国府老太太那里给了三百两银子,为兄一并给你,另外再付送一百两银子,作为兄弟体己之用,尽快处置妥当,让老爷尽快入土为安,你也早一些回来就好,”
贾蓉并未隐瞒荣国府那边给的银子,自己这边再多给一些,想来应该差不多了,说完,就从怀里掏出四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贾蔷有些不明所以,怎么这些事会轮到他身上,觉得有些奇怪,
“蓉大哥,府上安排的事,弟怎敢代劳,二奶奶和老太太那边知道了,也不好交代,另外,银子给的太多了,”
“都是自家兄弟,你也是宁国嫡脉正孙,珍老爷在世时候,对你宠爱有加,哪有什么见外之话,至于这些银子,你拿着就是,最好去二奶奶那里添两房丫鬟,实在不成,我这里还有许些后院那些买来的,你挑两个回去,做个通房丫鬟,如何。”
也不是贾蓉大方,而是今日出了事,真为他设想的,竟然是三位姨娘,那些来府上的清倌,虽然做了丫鬟,一个成事的都没有,跟着来的不少,索性送给贾蔷几人,还能节省银钱,何乐而不为呢,
这下,
轮到贾蔷和杨晓有些意外了,心里暗道,蓉哥儿转性了,
“蓉大哥,此事弟可去,但宁国府和荣国府那边,如何解释?”
“这你就不要操心了,先把银票拿好,外头还有两个清白丫鬟,你一并带回去,这是卖身契,至于什么时候走,今夜侯府商会有一条能南下的船,你跟着就成,马车和小厮都给你备好了,二奶奶那边,我派人去说,”
贾蓉也毫不含糊,扶着床头木杆起身,挪过去,把银票和卖身契直接塞入贾蔷手中,嘱咐道;
“蔷弟,宁国府只剩下你我兄弟二人,以后应当相互扶持,坐船南下,来回也需要半个月之久,你抓紧时间,快去快回,还有着一封信拿着,是侯府坐船的信物,来回只乘坐侯府商会的船,可记着了,”
为了这一封信,又花了不少银子,可坐船南下,只有洛云侯府商会的船是最安全的,其余客船那就不见得了,
其中的道理,贾蔷或许也知晓,收了银票信封,抱拳道;
“蓉大哥多休息,弟这就去了,告辞。”
揣着银票契约,走到屋外,恰好有两位丫鬟不情愿站在那,道了万福,
“见过蔷哥儿,”
贾蔷打眼一看,只觉得二女甚为熟悉,再回想,这不是珍老爷从春楼买回来的两个清倌吗,身子容貌倒是上选,
“走吧,”
“是,”
人一走,
屋里就安静了许多,贾蓉哪里还装,直接伸腿坐在床榻上,问道;
“怎么样,如何?”
“老爷果真是好手段,三言两语就定下此事,不过又多花银子,去买侯府商船的位子,是不是多此一举吗?”
杨晓抿着嘴,这都给了四百两银子了,还搭上两个丫鬟伺候,给的太多了,
“你看你,给的少你说,给的多你也说,这些都是小事,只要把金陵那边的殡事处理干净,就是好的,再者,贾蔷还真不能出事,今日遇上事由他顶上,日后再有事,未必不能再顶上,贾家那些族老,哪一个是好相于的,”
许是今日里想了太多事,若是东府没有贾蔷代替,他还真的非去不可,至于银子,年后的租子又到了,不缺这些,
“那倒也是,还是蓉大爷想的周全,等明日里,贾蔷走了之后,再派人去通知二奶奶,总会通融的,”
“或许吧,”
江南,
金陵城依旧是歌舞升平,只有许多平民百姓,多是为了粮米忧愁,好在官府衙门贴出告示,开仓放粮,
并且,
苏崇和金陵知府几人回了金陵城之后,好似人没来一般,只在金陵府衙内,腾出了一处偏殿,就挂上了江南监察使的牌子,
可连续两日不出面,让金陵城大小官员,无不猜测,这位江南的监察使,葫芦里卖着什么名堂。
就连郡城各县正在救灾的知县,都略有耳闻,知道京城来的监察使,来的安静。
金陵官仓,
库房衙门里,
粮台令冷着脸盯着眼前的差役,一脸寒色,问道;
“你们几个,不在淳阳县内救灾,跑到本官这里做什么,”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左三贵的熟人,主事马涛,毕竟左大人在淳阳县当了三年的县令,县城里面的那些事,谁不认识谁,只是这样大张旗鼓的来金陵城里寻找自己,怕是没有好事,毕竟那位新任的知县,确实有些刚烈,府衙议事的时候,竟然敢顶撞知府等人,实在是官场大忌,索性开口问明来意,
“回左大人,小的是被逼无奈,不敢不来,徐县令说,衙门并未交接,需要彻查账目,查了大人您任职的时候,府库有些亏空,要小的来问您,那些亏空定要补上,写了交接文书方可事了,”
马涛说完,赶紧低下头,不敢看老大人的眼睛,上层斗法的事,可不能怪他,
“呵呵,有意思,府库亏空,都在那一场大水里冲没了,本官到哪里去给他找,另外,你说的徐知县,是哪个徐知县?整个府衙来的,可有两个徐知县啊!”
左三贵冷冷一笑,他也不怕别人查起来,自己任职的时候,府库账册早就做好账,临走时候,府库东西拿了一半,也算准备阴巡阅使一次,可惜,一场洪水来袭,坏了好些布置,不过却多了五万两银子的粮食等物,这些早就换成银子了,再说,洪水一来,所有东西可以一笔勾销。
“呃,回大人,自然是淳阳县的县令徐长文徐大人,大人既然如此说,小的这就回去禀告,不过小的听说,那位徐大人带来不少明黄色的折子,准备参不少人呢,
说来也是笑话,他一个小小秀才县令,也不是进士,朝廷开恩赏的官,竟然敢参别人,小的说啊,就是痴心妄想。”
也不是马涛眼皮子浅薄,历朝历代,就没有听过秀才能当县令的,最起码也是进士及第才行,还不知做多久的官呢。
却不知这一番话说出,左三贵猛然一惊,倒是忽略这些事,能以秀才身份分官至此,这背后,洛云侯,还有南大学士,想起庄大人所言,这一次京城会有官员选调过来,自然是不止监察使苏大人一人,这两位县令就怕直达天听,
心中暗叹,差点就坏了大事了,看着堂下主事,暗骂一声晦气,立刻变口,
“等下,既然是你们徐大人所言,本官也不能不问,记得府库有亏空三万两银子的,其中稻米一万两,这稻米经过洪水一泡,也不能说是本官的责任,至于那税利两万两,你把文书拿来,我给银票补上。”
也不等主事马涛回了神,把两万两银票放在桌上,又把交接文书按了手印,一式两份,留下一份,另外一份,则是往前推了推,
“行了,回去交差吧,徐大人是个好官啊!”
也不等主事在说什么,就下了逐客令,马涛不明所以,愣愣拿着银票和文书离开库衙,想不明白啊。
只有左三贵长出了一口气,到也不亏,那些稻米,现在翻三倍卖出去,到手还是三万两,也算是保本了,不过那两位徐大人来的目的,值得推敲。
只是不知江南官场,又会作何解释,苏大人的方略,是有大才,可在江南,执行不下去的,想了许多,终归是有些无奈,他自己不也是被罢官弹劾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