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瘟疫
另一边。
“你看这药都没问题吧，要是没事那我就走了，我们铺子还有其他事！”
董二把药往陈大夫面前一放，说完就要离开，陈大夫一把将他拉住，咬牙切齿，仍不甘心。
“你不准走！黎棠月收了我那么多银子，我要把药都对数了才能让你走，不然银子岂不是白花了？”
董二听到这话气笑了，讽刺道：“哎哟，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那药可是你跟掌柜的说好的，要是你嫌贵，当时怎么求着要买呀？”
陈大夫被说的一张老脸涨红，好半天也才憋出几个字。
“你少管到我头上！”
董二轻嗤，将药材包打开，整齐的摊放在他面前。
“我是懒得管，既然如此你就数清楚了，可别事后又挑错找上门，不然的话就让我把药拿回去！”
陈大夫担心他真把药拿走了，连忙护住这好不容易买来的药。
看了看四周，竟然只是他来，陈大夫又有些气愤：“我夫人还等着要救命！黎棠月呢，怎么不是她亲自来？”
“你多大脸啊？还要我们掌柜的亲自来，”董二毫不客气骂他，上回被他差点用来试验新药，这仇可还记着呢！
“我告诉你，咱们掌柜的出去施粥做好事去了，不是你这心思龌龊的糟老头子能比。”
董二说完这些一溜烟走人。
陈大夫没敢再耽误，按照药方给陈大娘把药熬好再灌下去。
不出半个时辰，人就迷迷糊糊醒了。
“我，你是从哪儿弄的药？咱们药材不都坏了吗？”陈大娘醒来看到自己喝的药，有些懵。
陈大夫欲言又止，一副难为情的脸色，最后咬牙叹气。
“我从黎棠月那里买的。”
他想到董二说的那些话，再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追求名利，弄得自己也不安生。
倒是黎棠月踏踏实实开个铺子，生意红火的很。
陈大夫不禁开始质疑自己以前的行为，语气变得复杂，眼神晦暗。
“你说咱们是不是真错了？这么执着挣银子，反而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开药膳铺或许是有本事，如今都出去施粥了……”
“光是施粥又能代表什么？说不定就是做给外人看的！”
陈大娘捂着嘴咳嗽，对黎棠月仍没好态度。
陈大夫思虑良久，最终是想明白了，他开始感慨。
“哎，其实你那一病，我也想明白了，人活着一辈子，何必贪图名利这些假的，只有身体健康才是真。”
如今医馆里一切都毁了，就算开张也要重新再来，之前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也终究没能留住。
“等这阵子过了，咱们就离开镇上去别处生活。”
陈大夫做出决定，陈大娘虽然不想离开，但是更不想离开他。
“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两人简单收拾一番，便准备灰溜溜离开，到城门口的时候却被官吏拦下。
陈大夫一急，攥紧手里的包袱询问：“这是哪儿出的问题，凭什么不让出去？”
“县里有令，任何人不准轻易出城，违者格杀勿论。”官吏拔出腰间佩刀，吓得陈大夫夫妇后退几步。
难道黎棠月已经状告到县里，准备查封他的医馆了？
可那也不对啊，县里通知任何人不准离开，不单单是针对个别人，倒像是……封城。
“官爷能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陈大夫紧张到说话都不利索，但不弄清楚是何原因，他没办法心安。
“这不在我职责范围内，你们最好老实安分回城去！”官吏大喝一声。
陈大夫两人只好回去，然而走到半路，他只觉得身体乏力，头晕眼花，浑身上下都开始疼。
这副样子把陈大娘吓了一跳，她又哭又喊：“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吓我啊！”
“来人，救命啊，要出人命了！”
陈大娘害怕的朝周围大喊，路边民众吸引过来，见这情状也是诧异。
“这不是陈大夫吗？怎么变成了这样，昨儿瞧见还好好的。”
“是啊，病得这么快也太奇怪了，他这是染了风寒吗？看着不太像啊。”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传播也越发广泛，黎棠月正好在这边施粥，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
“我去瞧瞧情况，”她将剩余粥都交给谢尘延，凑到人群之中。
看到那陈大夫症状，黎棠月心里已然有了猜测，赶紧阻止想靠近的人。
“各位退后，这是瘟疫。”
众人一听，脸上浮现害怕的神色。
陈大娘见状也急了，甚至破口大骂：“你信口雌黄什么？他好好的怎么会染上瘟疫，肯定是你胡说八道诅咒他，我呸！”
其余人有些信，有些不信。
有人对此忍不住问：“瘟疫？那不是能传染，还会死人的？”
黎棠月点头，表情深沉。
“嗯，我听闻周遭几个县已经因强降水引发山洪，民众爆发瘟疫，咱们这儿情况还算好的，没那么严重。”
她攥紧手掌，将几个孩童抱远一些，用袖子捂住脸。
“但病情若不控制，要不了多久也会迅速蔓延。”
围观百姓也学着她的模样，没人敢上前，巴不得有多远跑多远。
陈大娘脸色一白，竟是直接哭了出来，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泼辣凌厉。
意识到黎棠月是唯一能救陈大夫的人，她崩溃又绝望。
“那能怎么办？你救救他啊！我们错了，真的错了，我们打算离开这儿再也不回来……”
“这不是我一己之力能救的，等镇长过来再说。”
黎棠月后退一步，面色凝重。
并非见死不救，实在是这瘟疫来势汹汹，没有完全把握，她也不敢靠近。
没一会儿镇长就匆忙带着人来了，神色担忧的问黎棠月。
“你说是瘟疫？”
黎棠月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说出来：“我刚才给那些流乞施粥，也发现有几个类似症状，不过没这般严重，瘟疫因个人身体症状各异。”
话音落，现场陷入沉寂，镇长先是长叹一口气，然后说出实情。
“县里确实有这个说法，但是为了不引起恐慌，所以我没通知大家，先把他带回去隔离。”
很快就有人拿来担架，将陈大夫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