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保护费
次日天还没亮，谢尘延就先背着背篓到镇上摆摊了，他选了一个离张大爷几米远的位置，刚把东西放下就有人过来了。
“哎哎，我说你是哪来的？怎么不懂规矩，这是我的地方，你不知道吗？”
对方是个挽着发髻，粗布麻衣的妇人，年纪四十多岁，一开口就咋咋呼呼。
谢尘延对此不解，凝起眸子望着那人。
“这地方没有你的名字，我为何不能来？还是说这块地是你家？”
妇人愤怒的瞪眉，手叉着腰对谢尘延指指点点。
“谁不知道我以往总在这块儿摆摊？你占了我的地方，那我卖什么？不是谁先来谁就能卖，我告诉你今天趁早给我滚蛋，不然明天你给我等着瞧！”
谢尘延听着她愤怒的声音，往她身后一看，竟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我看你今天也没有卖的，为何不许我在这儿？倘若我非要在此呢？”她语气坚决道。
妇人理直气壮，一边说还一边动手拉扯，但谢尘延力气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我今天不卖，但是明天卖啊！这可是个生意好的地儿，我怎么能让你沾了我的运气？”
妇人紧盯着他，突然认了出来，他立马大声吆喝：“你是那药膳铺的吧？不好好卖你的药膳，跑出来跟我们抢生意！”
她后退一步，随即朝周围的人大喊，摆明是要让谢尘延难看。
“大伙快来瞧瞧，多新鲜呐！卖药膳挣了那么多银子还嫌不够，要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唱养家糊口的生计！”
谢尘延攥紧手掌，他本不想与这种妇人计较，奈何她一再挑衅，而且说些牵强又毫无道理的话。
“药膳归药膳，我只是想卖菜，又没有妨碍其他人，你这么做未免太霸道了些。”
一旁的张大爷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句。
“刘家的那个，你也少说两句吧，人家不过就是来一回，妨碍不到你什么，哪有什么运气一说？”
妇人朝那张大爷开口。
“张大爷这事你就别管了，我的地盘不允许其他人放肆，您给我评评理，这地儿是不是原先我在卖的？”
眼看着她还要继续争吵，另一边有人出声阻止，语气惊恐急切。
“行了行了，别吵吵了，待会儿张恶霸又来收保护费了，咱们再争下去就晚了！”
妇人虽不高兴，但没再闹下去，拉下一张脸快步走了。
经方才那么一耽误，谢尘延速度明显慢不少，其余小摊都摆放整齐了，他的菜还没从背篓拿出来。
谢尘延疑惑问张大爷，“什么保护费？”
张大爷叹息一声，这才接着昨天的话说了下去。
“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张恶霸，他在这一带每个摆摊的都要收一两银子保护费，上百个摊子就是上百两啊……”
谢尘延眉头一紧，“那我不给，会如何？”
张大爷震惊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声扑到他耳边提醒，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你，先前跟张恶霸闹事的，都被他砸了摊子，打伤了腿，唉，我劝你还是给吧，不过就是一两银子，就当少卖点儿。”
谢尘延没再多说，但心里想的却是，这保护费收的太不合理了，随意遵从无疑是让对方变本加厉。
他从背篓里拿出菜，挨个摆放整齐，没过多久，摊位前面就来了人。
“你这萝卜青菜瞧着倒是好，什么价钱？”先是来了个女子询问。
谢尘延说道：“五文钱，都是自家种的，你看菜根还沾着泥巴，保管新鲜。”
那人瞧了又瞧，确实不错。
“那给我来一些，我瞧山笋也不错，再装一点。”
稍后又来了一婆婆，“给我来点蘑菇。”
之后陆陆续续的来人，谢尘延的菜卖的最快，半个时辰的功夫，他面前的菜摊就所剩无几。
张大爷高兴的乐呵。
“看来你今天生意不错啊，一下子就卖空了。”
谢尘延眼含笑意，语气温和：“托张大爷的福，待会儿请您喝茶打牙祭。”
张大爷捋着花白的胡子，顺势道：“唉哟，我这把老骨头哪还有那福气？你把银子收兜里比什么都妥当。”
下一刻，街头就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气势洪亮。
“收保护费收保护费的啊，还是老规矩，自觉交出来，别要我去催，不然的话我就看心情拿了。”
前面的人都自觉交了一两银子，走到谢尘延这儿，那人停下脚步好生打量一番，然后乐了。
“哟，今天倒是有个面生的，新来的？”
谢尘延对此置之不理。
那人觉得没面子，便恼羞成怒大斥。
“跟你说话没听见是不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你交五两银子听到没？”
谢尘延这才悠悠抬起头，一双视线冷静镇定的望着他。
“你是官府还是差吏？我只知赋税交到县衙，别的都是强抢强夺，哪来保护费一说？”
“不交？”男子听这口气，极为不爽。
多少人都老实交了保护费，怎么就他是个硬骨头，今儿要是不树立了威风，恐怕以后那些人都要有样学样的照做。
“嗯。”谢尘延点头。
那人揣摩着下巴，冷笑一声。
“原来还是个硬茬，你要在这摆摊还不交保护费，老子就要你这摊子摆不下去。”
他随即一脚踢翻谢尘延的菜摊，口气嚣张霸道，然后将那些菜踩在脚下。
“什么破烂菜，老子一脚全踩了！”
饶是如此，他还要上前跟谢尘延动手，结果被谢尘延一拳打到肩膀上，膝盖一软直接跪下去。
谢尘延拧着他的胳膊用力一攥，发出骨头错位的声音，那人嚎叫连天。
“你，哎呦……疼疼疼！”
谢尘延冷言冷语道。
“不想再惹事，就自觉走开，把从他们手里抢的银子通通还回去。”
那人犹不服气，爬起来还想给他使绊子：“你算哪根葱？”
谢尘延提前发觉，又是往他肚子一拳，打得他直吐酸水。
“哎呦……还，我还。”那人讨不到好，只有被打的份，这下也不嘴硬，连忙将收来的银子还回去。
临走前，他骂骂咧咧的朝着谢尘延大喊：“小畜生，你给我等着，明天我大哥来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