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0 尼玛!

江湖上有句老话。n

不是猛龙不过江。n

但同样还有一句。n

——强龙不压地头蛇。n

更何况仲晓烨不是龙,而他妈是鸟啊。n

刚来没多久,便领教到了京都之水深。n

和龙不同,再深的水,龙也可以如履平地,可鸟与水那是属性相克。n

而且。n

几分钟过去了,贵宾巩少踪影全无,一去不复返,仲晓烨再傻,肯定也觉察出猫腻。n

不可能真是家里的煤气罐子没关。n

“你们这里不是有医生吗,给他看看。”n

卯兔终究注意到地上躺着的受害者,冲安保人员招呼。n

“地上躺着小心着凉。”n

疼痛感稍微缓解的小弟肖面红耳赤,胸腔发堵,几欲吐血。n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n

欺人者,人恒欺之。n

“留一个名号。”n

什么问题都找警察叔叔帮忙,那是小孩干的事,况且街对面就是一水的中枢机关。n

一点小事,没必要浪费公共资源。n

“胡蝶。”n

卯兔不假思索,诚实坦荡。n

一言不发的胡蝶偏头看了她眼。n

卯兔无所谓。n

她是来劝架的,人又不是她打的。n

她傻呀。n

肯定不该报自己的名字啊。n

照理说,按照影视剧或者脑残小说里的套路,接下来肯定是反派装逼的机会,即使形势所迫,也非得装出一副老子最叼的神气模样,牛叉哄哄的甩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可卯兔不配合。n

“二胡的胡,蝴蝶的蝶,记清楚了没。”n

胡蝶:“……”n

仲晓烨:“……”n

欺人太甚。n

简直是欺人太甚!!!n

这要是普通老百姓,指不定真的把心一横拼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算命有贵贱之分,匹夫一怒也能血溅三尺嘛,可关键仲晓烨不是平民百姓。n

无知者无畏。n

人最勇敢的时候,往往是在孩提时代。n

况且小弟肖已经是清楚鲜明的前车之鉴。n

退一万步,他即使真的“老夫聊发少年狂”,只怕也是自讨苦吃啊。n

胡蝶。n

仲晓烨五指捏紧,默默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连放狠话的机会都没有。n

“走了,吃饭去。”n

卯兔招呼。n

胡蝶不言不语跟上。n

堂堂濠江厅王,国际博彩业举足轻重的人物,就这么被晾在了一楼。n

九头鸟?n

对于高位面的大能来说,那就是只适合打牙祭的鹌鹑啊,连正席都不配上。n

上楼的途中,卯兔没有和胡蝶搭话,她都如此,胡蝶更不是外向的性格。n

好在今天两人都可以算作是客人。n

“没什么事儿,碰瓷的。”n

进门后,卯兔漫不经心告知情况。n

这要是小弟肖听到,十有八九真得吐血不可。n

还有王法吗?n

还有法律吗?n

怎么不说是京都饭店的地太滑,他摔跤摔的?n

胡蝶跟在卯兔身后走进包厢,虽然已经给她预留了位置,但是她只是站着,没去坐。n

江辰没问具体情况。n

是非对错,重要吗?n

重要的是立场。n

还是被宋朝歌影响到了。n

都不用吩咐,卯兔二人回来后不到片刻,服务生便开始上菜。n

显而易见。n

江老板虽然没去现场,但是却貌似很清楚花不了太多时间,也闹不出多大的风波。n

这是什么?n

这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啊。n

“坐。”n

江辰平和道。n

“不用。”n

胡蝶摇头。n

独自在包厢里坐了会,江辰大致揣摩出了这只在暗中飞舞的蝴蝶的心理。n

不管什么原因,正常情况,她肯定不会在京都饭店这样的场所公然闹事。n

与那只不知道什么来京都的九头鸟无关,今天的小插曲,主要的原因,恐怕得归咎于貌似不相干的宋少身上。n

他是可以果断干脆且毫无留恋的放弃或者说抛弃这件工具。n

可工具本身,会作何感想?n

“你们聊,不用管我。”n

卯兔声明道,拿起筷子,可压根不像是专心吃喝的模样,小脸兴致勃勃,摆明了打算看戏。n

江辰确实没有介意她的存在,看着站着的蝴蝶,旁若无人道:“宋少都和你说清楚了吧。”n

哪壶不开提哪壶。n

哪怕聊聊刚才的冲突都好啊。n

真是不通人情。n

“嗯。”n

胡蝶眼神宁静,甚至是寂静,俨然一具精致的人偶。n

“你有什么想法。”n

“不重要。”n

“要是不重要,也不会让你来这里。”n

江老板虽然是一个绅士,但也不是对待任何异性都会惯着让着,在这段复杂的三角关系里,他不是主角,只是受人所托。n

人无信不立。n

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得付诸行动。n

至于结果如何,那是另一码事。n

“你现在大概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出国,远走高飞。”n

胡蝶沉默。n

第二种选择不必说,她肯定清楚。n

“房少委托我照顾你,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选择出国,你过去的生活,从此与你无关,没有人会骚扰你。”n

卯兔也只是偷听、不对,不是偷听,而是光明正大的旁听,但是她恪守安静,没有随便的插嘴。n

听到房俊的名字,胡蝶一潭死水的眼神这才泛起了轻微的波澜。n

“房少走了吗。”n

江辰淡淡一笑。n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不是你的专业吗。”n

胡蝶重新恢复沉默。n

“你们是不是很久没见面了。”n

既然对方没有吃饭的心情,或者说不饿,江辰也就没有勉强。n

站着的胡蝶一言不发,等同默认。n

“我可能没有资格说什么,但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房少、或者说现在的房少,真心希望你好。”n

柔顺的长发淹没了她的肩膀,胡蝶抿着嘴唇,一声不吭,但是她的眼神比起进门的时候,有了些许的不同。n

“你可以不用着急给我答复,回去,想清楚。”n

胡蝶注视他,旋即转身。n

“就这么走了?”n

卯兔不满,“小宋子怎么调教的,真没礼貌。”n

江辰置若罔闻,拿起筷子。n

他沉得住气,可卯兔没这份定力,心里实在是有太多好奇了。n

虽然刚才的对话简洁且短暂,但是暴露的信息相当丰富精彩。n

“你说她会不会对小宋子因爱成恨?”n

即使习惯了她的风格,但猝不及防下,江辰还是差点呛住。n

为什么说食不言寝不语,这就是原因。n

“喜欢一个人没错,不喜欢一个人,也没有错。”n

江老板的确做到了客观公正,不愧是曾经的资深舔狗,这种觉悟,一般人恐怕很难领会。n

卯兔若有所思的点头,“江辰,你说的有道理喔,害,我怎么突然觉得房俊那家伙有点可怜呢,比备胎还不如。我要是他,肯定拿着菜刀去找小宋子拼命了。”n

“千金难买我乐意。”n

“乐意?”n

卯兔哼哼,持反对意见,“他要是乐意,为什么出来后没有见胡蝶?还要拐弯抹角的拜托你。”n

这个问题,涉及到的感情因素就比较复杂了,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得见面,甚至不一定要在一起,但是和卯兔好像没有解释这些的必要。n

“和你又没有关系。”n

卯兔直勾勾的盯着他,“把我当小孩是吧?我比端木还要大!”n

嗯。n

你是比道姑妹妹大。n

但是你俩在男女之情上,半斤八两。n

“江辰,你别小瞧人,我知道得可多了。”n

明明是极好的套话机会,可江辰没有抓住,重新动筷子,“吃饭。”n

打开话茬的卯兔没有闭嘴,一边吃,一边道:“你说胡蝶会怎么选择,会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吗?”n

“我不知道。”n

“你不知道?你不是对付女人的专家吗?”n

闻言,江辰顿时停下筷子,扭头,“谁说我是对付女人的专家了?”n

“呵呵。”n

卯兔不尴不尬的一笑,瞬间不说话了,“吃饭吃饭。”n

翘班偷跑出来很顺利,但想悄咪咪溜进办公室的时候,却被逮了个正着。n

“去哪了。”n

出去时不在的曹锦瑟此时坐在办公位上,审阅文件,头也没抬。n

蹑手蹑脚的卯兔索性不装了,停住,“我去溜达了溜达。”n

“去哪溜达。”n

曹锦瑟一心二用,两不耽误。n

楼下肯定是不能说的,毕竟自己去的时间可不短,卯兔还是聪明的,于是道:“长安街,安天门。”n

曹锦瑟抬头。n

“这么远?”n

“小姐那天晚上,不是也溜达得挺远的吗……”n

卯兔小声道。n

上行下效啊。n

果然。n

最便捷有效的教育,永远是言传身教。n

曹锦瑟盯着她,没再东扯西拉。n

“说实话。”n

卯兔压根藏不住秘密,还没严刑拷打呢,只是语气重了三分,便立马撂了。n

“我去吃饭了。”n

“和谁。”n

“江辰。他非要请我。”n

说好的保持联系呢?n

保持联系的前提,首先是得靠谱啊。n

“小姐,你知道吗,你只不过轻轻咬了他下,他还专门贴了创口贴呢,实在是太过分了!”n

这特么。n

谁说她单纯的。n

简直是个人精、不对,兔子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啊。n

“还有呢。”n

曹锦瑟面无异色,不悲不喜。n

“还有他把胡蝶给叫来了,还说要把人家送到国外去过新的生活,唉,实在是太贴心了。”n

时光肯定是没法倒流的,只是不知道要是江辰在这,听到她添油加醋断章取义,会不会选择把今天的饭钱给要回来。n

“对了。还有。”n

一惊一乍的,有话慢慢说,又不用着急。n

“还有什么。”n

“被宋朝歌抛弃,胡蝶好像很伤心,很难过,在京都饭店还打了人。”n

“京都饭店,你跑的还真的挺远啊,他是下血本了。”n

曹锦瑟微笑。n

卯兔当没看见,“小姐,宋朝歌实在是太自私自利了,人家替他做了那么多事,失去利用价值,说不要就不要了,男人啊。”n

骂完江老板又骂小宋子。n

骂完女人又骂男人。n

还真是雨露均沾不偏不倚。n

“她打了谁。”n

“不知道。一个外地佬。”n

肯定是听到了名字的,只不过没去记。n

瞅瞅。n

堂堂濠江厅王到了京都,居然只落了个“外地佬”的代号。n

“你做了什么。”n

听到在京都饭店打人这种重大的新闻,曹锦瑟也没任何在意,甚至重新低下了头,继续看文件。n

“我什么都没做啊。”n

卯兔急忙申明,“我还去劝架了,不然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解决。”n

居然还邀功起来了。n

不过这倒是实话。n

胡蝶只是暗处的影子,知名度不高,起码那位屁都没放一个并且连面都没露的巩少,的的确确是被卯兔吓跑的。n

死道友不死贫道。n

其实如果是曹锦瑟,尚且还可以上去打个招呼,怕就怕遇到那种压根不讲道理的野蛮人。n

卯兔虽然身材娇小,但整天和曹公主出双入对,整座京都城,有几个人不认识?n

面子大得很哩~n

被揍不可怕,怕就怕被白揍啊。n

而且又不是外地人,可以一走了之,这要是被打了,妥妥的遗笑万年啊。n

巩少有自知之明,可惜仲厅王不造啊,他清楚准备结交的贵客不告而别,肯定事出有因,但人就是这样,不确认真相,不会死心。n

京都饭店的确有医疗部门,“及时”将小弟肖抬去诊治,得出的结果是骨折加肌肉挫伤以及软骨质受损,嗯,的确是小伤,谈不上大碍,但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n

对于某些人来说,掉面子的严重性远远要比流血大得多。n

况且饭都没吃就溜了,作为请客的一方,当然有必要关心呐,冲突不了了之后,仲晓烨拨通电话。n

不对。n

准确的说,应该是拨打。n

因为没通。n

人家压根就不接啊。n

不过也有可能是没有听到,或者在忙其他事情。n

于是乎呆在京都饭店的仲晓烨什么事都没做。坚持不懈,等一段Cd便重复的拨打人家的号码。n

循环往复,周而复始。n

可结果一致。n

音信全无了啊。n

仲厅王着实是成大事的人,哪怕人家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可他还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不放弃,以至于最后n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n

这应该不是关机。n

更可能是被拉黑了。n

另一边。n

烦不胜烦的巩少索性将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对着手机。n

“我曹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