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生死关头”

巴克五兄弟围成人墙,将沃顿护在中央,手中巨斧泛着寒光。

“林雷大人!”一名银发魔法师分开人群,胸前的光明纹章闪烁着柔和光芒,“我已施展三级治疗术,沃顿大人的肺叶已初步愈合,断骨也已复位。”

他微笑着擦拭额头细汗,魔法长袍上的圣痕仍在微微发亮,“以龙血战士的恢复力,最多半月便能痊愈。”

沃顿艰难地撑起上身,碧色鳞片间新生的肉芽正在快速蠕动:“大哥......特兰克斯哥哥,别担心。”

他咳出一口淤血,却仍强撑着露出笑容。

林雷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沃顿胸前的伤口。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小沃顿在魔兽山脉被狼人抓伤,也是这样倔强地说“我没事”。

斗武场的魔法阵穹顶漏下几缕阳光,照在沃顿逐渐恢复血色的脸上,林雷转头望向场边——那里的光系魔法师们正在整理法杖,他们袖口的圣痕让他想起恩斯特学院的光明系导师。

“斗武场倒是舍得。”特兰克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能同时调配三名中级以上光系魔法师,乔安这次下了血本。”

银发老者拄着鎏金权杖登上战台,褶皱里藏着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诸位!今日这场龙争虎斗,可还尽兴?”

他挥手指向满是裂痕的战台,那些被斗气轰出的巨坑还在冒着青烟,“瞧瞧这满目疮痍,倒像是被远古巨龙犁过一遍!”

八万观众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此起彼伏的叫好声震得斗武场穹顶簌簌落尘。

有人挥舞着褪色的战旗,有人将酒囊里的麦酒泼向天空,连贵族小姐们也顾不上仪态,纷纷起身鼓掌。

老者清了清嗓子,正要宣布比赛结果,却突然僵在原地。

他浑浊的老眼瞪得浑圆,手杖“当啷”一声砸在地上。

顺着他惊恐的目光望去,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西方天际,一道赤金色的流星撕裂云层,带着尾焰般的光痕划破长空。

“圣域强者!”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整个斗武场瞬间陷入死寂。

那道光芒眨眼间已掠至斗武场上空,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地面的石板被无形威压震得寸寸龟裂。

尘埃落定,一位身着粗麻长袍的神秘人凌空而立。

他的长发黑白交织,如暴风雪中纠缠的银丝,却偏偏有着一张光洁如少年的面容。

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瞳孔深处流转着银河般的星辉,仿佛蕴藏着整个宇宙的奥秘。

他随意垂在身侧的手指,竟让周围的空间泛起水波般的扭曲。

“这……这是谁?”前排的贵族骑士握紧了剑柄,喉结不安地滚动。

“从未见过如此气质的强者!他到底来自何方?”魔法师们纷纷举起魔杖,魔法护盾在指尖明灭不定。

整个斗武场的气氛再次紧绷如弦,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位不速之客开口。

特兰克斯瞳孔微缩,玄袍下的双手悄然握紧。

当那道裹挟着空间波动的身影划破长空时,他已凭借独特的元素感知,认出了来者身份——竟是许久未见的天才剑圣奥利维亚。

望着对方黑白交织的长发在风中翻卷,特兰克斯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方才及时制止了林雷,否则以奥利维亚对弟弟的宠溺,一场圣域级别的冲突恐怕在所难免。

“此人究竟是谁?”观众席上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蔓延,无数魔法望远镜的光芒此起彼伏。

人们望着这位身着粗麻长袍的神秘强者,怎么也无法将其与记忆中那个白衣胜雪、锋芒毕露的剑圣联系起来。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神秘人已化作流光落向场边。

他袍角带起的劲风掀开满地尘土,露出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依旧是那张俊逸如神祇的脸庞,可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神,此刻却深邃得如同无尽的深渊。

“二弟,你怎么回事?”低沉的声音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却又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大哥!”布鲁默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扑上前去。

这声呼唤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瞬间在斗武场激起千层浪。

“什么?他是奥利维亚?”前排的贵族小姐手中的蕾丝手帕应声落地。

“不可能!奥利维亚大人的头发明明是棕黑色,而且总爱穿那身标志性的白长袍!”一位年迈的骑士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

“没错!就是他!看他的眼睛,和当年与蒂隆大战时一模一样!只是……气质完全变了。”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曾经的奥利维亚,宛如出鞘的绝世宝剑,举手投足间锋芒毕露,那身纯白长袍更是衬得他如同谪仙下凡。

而眼前的奥利维亚,却像是一柄收鞘的古剑,褪去了张扬的锐气,花白的头发与朴素的衣着,为他增添了几分历经沧桑的沉稳。

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难怪八万观众竟无一人能在第一时间认出这位传奇剑圣。

奥利维亚垂眸听着弟弟带着哭腔的叙述,枯枝般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麻布衣的褶皱。

记忆如潮水翻涌——破旧的贫民窟里,年幼的布鲁默蜷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双亲早逝的寒夜,唯有他单薄的羽翼为弟弟遮风挡雨。

这些回忆化作利刃,刺痛着这位圣域强者早已波澜不惊的心。

“胡闹!”奥利维亚突然抬眼,黑白交织的长发无风自动。

他周身威压如海啸般扩散,地面的石板瞬间布满蛛网裂痕,“我千叮万嘱,禁招‘光影剑’需配合领域之力方能施展!以你现在的境界强行催动,无异于饮鸩止渴!”

他的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却掩不住话语里的担忧与愤怒。

布鲁默颤抖着单膝跪地,断袖下的残臂渗出黑血——那是禁招反噬的征兆,寻常治疗魔法根本无力回天。

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才惊觉,大哥传授这招时说的“生死关头”,竟被自己为了争胜的执念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