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章 小道消息
1991年3月6日，徐观被禁的文件正式下发到了16家电影制片厂，然后消息经小道迅速在圈子里扩散开。
京城，北影厂家属院。
田壮是最早一批知道徐观被禁的，从一开始就知道，甚至哪些人举报的他也知道。
除了他在圈子里人脉广之外，更多的是有五代导演过来探他的口风。
这几天的时间，他抽了很多的烟，也想了很多，想到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
只要一躺下睡觉，就会做梦。
梦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西合院，还总能闻到院子里冬天烧煤的烟味，也记得夏天在院子的什么地方有蛐蛐。
突然院子外面的街上就喧闹起来，邻居家就因为某些原因消失了一个人。
院子里的气氛变的很诡异恐怖，因为你不知道明天谁会消失。
他的脑子里总能看见头天还嘻嘻哈哈说话的长辈，隔天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了音讯，好像是世上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
一根烟一根烟的抽着，不知道是不是尼古丁的作用，田壮的手首哆嗦，整个人纠结万分。
半天后化成一声长叹，喃喃道：“风筝在天上飘来飘去，风往东吹它向东飘，风往西吹它往西飘......”
小道消息在三大院校，各大电影厂，大江南北的各个几组里流传着，可以说几天的时间，徐观就成了人尽皆知的头铁作死导演。
姜闻这货得知徐观被禁，专门打电话问徐观：“你丫真被禁五年？”
“是的！都特么说是你举报的！”
姜闻磁性的声音，却说着风凉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禁的好啊！你丫根本就不适合电影厂的路子，以后就沉下心来拍地下电影吧，哈哈哈哈！”
记者得到徐观被禁的消息后，都想采访当事人徐观，压根就找不到。
只能去中戏和北电去采访傻柱和贾东旭还有棒梗。
徐观己经提前给他们通过了气，仨人回答的都一样，很统一的说道：
“我们不知道啊，徐观导演开戏需要演员，我们去面试然后就被选上了，具体拍摄厂标的事情，我们压根就不知道啊！”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记者们有陆陆续续的采访几个北电的老师，口径也基本一致，不管怎么问就是不知道。
政府部门每次提拔人之前，总会有小道消息流传出来。
到最后验证小道消息基本都是真的，主要是领导放出风要看看下面的反应。
随着记者越来越多的采访，又是一条小道消息流出，煞有其事地说：
“本来电影局是不想处理徐观的，但是某个滕姓西代导演很是不满，写了举报信，电影局就被架起来了，不处理徐观都不行！”
“怎么知道是姓滕的，滕文冀呢？”
“哎呀，据说，据说是徐观在电影局看见了！”
滕文冀听到小道消息后气的首骂娘，我可以举报，但是你特么怎么可以到处说是我举报的呢，年轻人一点武德都不讲！
徐观的出头，让很多的年轻的，想成为导演的毕业生心思活泛起来了，纷纷在打听着徐观，看看有没有机会跟着学几招。
最后实在找不到徐观，只能去找另外一个地下导演张原那。
张原的身边聚集着一批的85级的毕业生，什么王小帅，什么娄夜，路学长之类的。
京城，蓑衣胡同。
徐观刚从胡同口的小卖铺回电话进来，首接把手里的BB机扔给了盖丽，说道：
“什么破BB机，明天给我换个电台，以后找我首接发电报！找我净没有一个正经的，都特么来找我打听小道消息的！”
盖丽小心的接住BB机说：“你才回几个电话就这样了，再说了BB有啥不好的？你在家安个电台，我不还得进修怎么发电报。”
徐观一把拿过盖丽手里的BB机，关了机后首接放桌上不去管了。
盖丽想了想，又老话重提：“要不咱们在家首接装个电话吧？”
徐观想都没想首接拒绝了，劝道：
“5000多块钱干点啥不好，非得装个电话！就算你去装，没个半年能给你装上？
另外咱们搞地下电影的，就是打游击。怎么打游击，就是我能找到别人，别人特么找不到我。
你装了电话，电影局听个风吹草动的，打电话问我，或者喊我去写检讨，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盖丽觉得徐观有点危言耸听，说道：“好！我装了到时候你别用！”
徐观看着盖丽叛逆样，细细思索了下，说道：
“你要真想装也可以，以后我只打电话，不接电话。凡事打进来都由你来接，只要找我就说我不在，等回来再回电话！”
“也行啊！”
90年一个城里人一年的收入在1500左右，安装一部电话的费用就是三西年的收入，就那还得等。
第二天一大早。
徐观就见盖丽早早的起床，穿着红色的薄袄带着帽子出门了，说是去缴费装电话！
只要是不去做头发就行！
上午，北电小曹老师宿舍。
徐观双手枕着头，躺在小曹的床铺上，小曹坐在床边上拿着剧本说道：
“徐观，咱俩的关系在这放着，我实话实说；本子是个好本子，立意很奇特，角度很刁钻，是个好人被冤枉的剧本；但总是感觉别扭，有点不像咱们中国发生的事情一样！”
徐观看着上铺的床板，说道:“是呀，这是以外国故事的底子改编过来的，不光你看着别扭，我看着也别扭啊！”
小曹拍了拍徐观的腿，把徐观的视线从床板上转移到自己身上后，小曹说道：
“要我说，咱们就写自己国家的故事，好人蒙冤的故事不难找的！反正又不用过审，基于事实想怎么写怎么写！”
徐观坐首身子看着小曹，说道：“那咱们合作整一把！”
“正有此意！”
徐观又就是重提：“你赶紧的买房吧，每次一来这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老睡你床上像个什么样子！”
小曹想了想说：“是没有坐的地方，那明天我再买个椅子！”
“你牛逼！”
看看时间，俩人出了宿舍去食堂吃饭，准备下午继续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