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演戏

沈晴微心里来气——她为了私事出去是她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向他报备?她是人,又不是他的附属物件。


“说到底,殿下就是怀疑我呗?殿下怀疑我会做对殿下不利的事情,所以才跟踪我,对吧?”


虽然沈晴微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山脚下就止住脚步,但是他肯定不怀好意。


周临言漫不经心:“倘若我说是呢?”


“殿下如今倒是坦诚。”沈晴微配合地拍了拍手。


“周临言,我真是不明白。我们已经达成交易,可你防我像是防贼似的——你不累吗?我真怕有一天,我不是命丧敌手,而是死于你的疑心。”


周临言明显愣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影雪,你的伤口还疼吗?”


沈晴微脱口而出:“殿下倒也不必如此假惺惺。”话说出口,她又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一时冲动,已然打草惊蛇。


“是,我是假惺惺。你放心,你的伤口是一位女医师包扎的,与我无关。影雪,你很讨厌我?”


沈晴微灵光闪现,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不如布一盘更大的棋。


沈晴微装作“破罐子破摔”:“是啊,我很讨厌殿下。殿下洞若观火,深谙权术,洞察人心,所有人的心思都逃不过殿下的慧眼。可是殿下,我也是人,我不想我的忠心耿耿换来的是无端的猜忌。更不想,我眼中殿下温暖的善举成为殿下掌控我、算计我的工具。殿下救我,我本该感激;可是殿下,这也是你笼络人心的一环吗?”


她争论得面红耳赤,仿佛句句是肺腑之言,就差委屈地落几滴泪了。


可实际上,她心里毫无波澜——论狠心冷心,她沈晴微又岂是善类?她早就识破他的算计,她本就不喜欢他,又怎会失望?


京城的风水养的不就是一群机关算尽、各怀鬼胎的人吗?


这些人也包括她自己,她也有自己的算盘。


不过,这不妨碍她厌恶别人算计到自己头上。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虚伪的周临言,她就更不喜欢了。


身旁之人叹了口气:“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周临言转而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不过,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因为——我给你下毒了。”


下毒?


周临言的眼神从沈晴微身上轻轻地掠过,最终落在她蹙起的眉头上:“在你昏倒的时候,我给你下毒了。你放心,解药在我手中,只要你不背叛我,你不会有事的。”


沈晴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果然,他就是一个疯子。


周临言的目光躲闪,好似很无辜:“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影雪,你知道的,我谨慎多疑。你不喜欢被监视,可我却不能安心。思来想去,我只能出此下策。你不必担心,这毒虽然只有我有解药,但是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每个月都会给你解药。半年之后,这毒就会彻底解开。不过,要是有一个月没服解药,你就饱受噬心断骨之痛。你别怪我,谁让你这么有能力。如果你不是霄定阁的人,我绝不会这样铤而走险。”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沈晴微嘲讽地翻了个白眼。两个人不用再虚情假意地演戏了。


她本来想放过他的——毕竟她要从他手中拿“青有思”。可是现在,她要的不仅仅是“青有思”。


周临言,是你咎由自取的,也别怪我。


“没想到,殿下这么不信任我。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来玺州。殿下稍微查一查就知道,云然在玺州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昨天夜里,我瞒着殿下出门,实则是去拜访一位长眠于地下的故友。我很久没有回玺州看望她了。故地重游,我想来看看她。


“我瞒着殿下是因为此乃私事,我想殿下也不好奇;而且城中的传言不知真假,我不愿让殿下涉险。”


沈晴微硬是挤出几滴泪,似乎很委屈。


“殿下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毕竟,殿下眼中,我该是个自私自利、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是。我是自私自利,我是狠毒无情。


“可是殿下,我也是个人。


“我也有心啊,会想念,会难过。


“我不喜欢被无端猜忌,被跟踪监视。


“殿下,你知道吗?刚来离澈山的第一日,我就记住了殿下。比武场上,你意气风发,璀璨夺目。那时,我是真真切切仰慕殿下。后来,我为了‘青有思’和殿下做交易——那时我是庆幸的……”


沈晴微边说边观察周临言的神情。


他听得很认真,目不转睛的。


真是可笑。沈晴微在心里嘲讽。


就说到这吧。要是一口气说完了,以后该没有话说了。


“所以你昨晚心情不好,是因为思念故人?”周临言忘不了昨夜她脸上的泪痕——他以为,坚强如她,没有什么能打倒她。直到昨日亲眼见证,他才发现,她也只是个凡人,也会有七情六欲。那样的沈晴微,他从未见过。好真实,却又……让人心疼。那时他又发觉自己的可悲——明明自己处在水深火热中,看见和他那么像的沈晴微,竟然会有一丝丝心疼。


“影雪,以后我会相信你的。”他郑重其事地说,仿佛在虔诚起誓。


他知道,今日以后他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她或许会更厌恶自己。


真好笑,他遇到这样一个能人,难得放下了想要笼络的念头。或许是因为,在她身上,他看到了自己。


他不想开口解释,也许这样才能让一切可控——他不能真的陷进去了,沈晴微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


“影雪,我们把那些不愉快的往事都忘记,好不好?”


“殿下这话是认真的吗?”沈晴微心里觉得很可笑。他说,以后他会相信她的。可他相信的,究竟是她,还是他亲手所下的毒?


“自然是认真的。”


“好啊,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影雪,一个……”沈晴微顿了顿,转而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对了,我脾气可不大好,殿下要小心了。”


种子已经种下,等到生根发芽的时候,就是他遭报应的时候。


周临言:“那正好,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做回自己了。”


沈晴微挑眉:“做回自己?只怕殿下,你受不住啊。”


周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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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沈晴微抢先一步:“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探一探玺州城的底细了。”


“影雪,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我认为,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也足够有能力执行。”


沈晴微不解:“所以呢?”


“所以,这次历练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那殿下呢?”


“我就在你身边看看啊。顺便看看我们影雪姑娘最擅长的事情,日后我就知道什么事情交给你合适了。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发挥你的才能为我所用;你也能早日拿到‘青有思’。一举两得。”


“好啊,那殿下可要睁大眼睛看看我的本事。”


“拭目以待。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沈晴微淡定道:“去刺史府,听听刺史怎么说。”


若是往常,沈晴微会选择暗中潜入刺史府或者伪造身份登门拜访。至于现在,这不是有个人可以直接利用?


“殿下,你见过玺州刺史徐碾吗?”


“没有。他是长居玺州,我久居皇城,怎么会见过?”


“那更好办了。”沈晴微胸有成竹。


到了徐府大门,沈晴微轻声和守卫说了几句。


“两位稍等,我这就去告诉大人。”


“徐某不知三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惭愧啊。”


周临言没想到沈晴微就这么直白地暴露他的身份,趁着徐碾在前方引路时低声附到她耳边:“你方才和守卫说什么了?”


沈晴微其实懒得解释,但是他问都问了,便应付两句:“自然是交代殿下的身份。不然你以为,堂堂一州刺史,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


周临言:“你来玺州后,真的变了一个人似的。”


“殿下知道我脾气大了?实在抱歉,本性如此,只能请殿下多担待。”沈晴微嘴上毫不客气,心里倒是打得好算盘,坐等某人上钩。


这是她曾经很喜欢用的一招。就看周临言这条大鱼上不上钩了。


“对了,殿下。一会儿你最好不要开口说话。”


“嗯?”周临言瞪大眼睛。


“放心吧殿下,我是为了你好。是这样的,你近日身体抱恙,不便开口说话。我是你的心腹,影雪。我们来玺州城的目的,是替正序监扫除忧患。”


“仗势欺人这一招,你倒是很会。”周临言调侃道。


沈晴微点点头,就当是夸她了。


“对了,殿下,我请你看一场好戏。”


周临言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什么戏?”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沈晴微得意地扬扬下巴。


权贵的忽然到访让徐碾有几分措手不及。但是几十年在宦海沉浮,他的心性是稳重的。招待客人的礼数自然也周全,绝不会落人口舌。


“三殿下莅临,下官的寒舍蓬荜生辉啊。”徐碾亲自给两位贵客倒茶。


沈晴微接过茶盏,正准备美滋滋地喝一口刺史府上的好茶,却被周临言拽了拽——原来是他朝自己使眼色,她却没发觉。


周临言刻意咳嗽了几声,听着虚弱得很,好像要将五脏六腑咳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