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冯氏慌张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二顺去哪了啊，我刚才回屋去喊他，才发现他不在家，连爹也不在家。”
方婶子一听这话，气得直跺脚，心里暗骂二顺大过年的也不着家。她朝着小三子喊道：“小三子，快去村里找找你二叔和你爷。”
“我看到孙大爷和孙二叔去了二癞子家。”人群中一个小孩喊道。
小三子拔腿就往二癞子家跑。
而此刻的孙老汉和孙二顺，正村里的二癞子家，舒舒服服打着叶子牌呢。孙老汉抽着旱烟，屋里烟雾缭绕，几个人一边出牌，一边有说有笑的，全然不知自己家里都已经火烧眉毛了。
“哈哈，我又赢了。”孙二顺脸上满是得意的笑。
正说着，小三子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了，大声喊道：“爷爷，二叔，不好了，二婶把厨房烧了，那火烧得老大了，快回去救火。”
孙二顺一听，也顾不上要二癞子给他这盘赢得钱了，一把丢掉手里的牌就往家里赶去。
老孙头也赶紧起身往家里跑，边跑边喊着：“哎呀，这大过年的咋着火了呢？”
孙二顺一跑到家就看到火势很盛，滚滚浓烟朝着天上直冒，心一下在就凉了一大截。
他一巴掌就甩到冯氏的脸上，“你说说你，我就出去这么一会工夫，你咋就把家都给烧了呢。”
冯氏心里正委屈着，被孙二顺这么一打，也来了脾气，上前就朝着孙二顺脸上又抓又挠，边抓边骂：“是我故意放火的吗？我做饭不小心烧着的。你倒好，大过年不在家帮忙，还跑出去打牌，全家这么多人就指着我一个人做饭，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两人就这么在院子里又吵又打。
方婶子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道:“都啥时候了，你俩还有心思吵架，先把火灭了再说，要不然爹娘的屋子也保不住了。”
卞氏刚刚已经听到动静跑出来了，此刻正坐在地上哭天抢地。
“我这是做了啥孽啊，我们孙家娶了这么个丧门星媳妇，嫁到我孙家这么多年，头一次做饭就把房子烧了。”
老孙头这个时候也回来了，瞪了下卞氏，“你别添乱了，还不快救火。”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火总算是彻底被扑灭了。只是厨房算是彻底没了，老孙头和卞氏的房间挨着厨房的那面墙也被烧毁了，他们屋里也是满是狼藉。
孙大顺和方婶子对来帮忙的村里人道了谢，村里人都知道孙大顺和方婶子的为人，都七嘴八舌地说道:“说啥谢啊，咱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家没个难处，搭把手的事而已。先把这事处理好了才是正事，这年还得好好过呢。我们先回去了，还得回去祭祖呢。”
在西州，年夜饭前祭祖是一件非常庄重的祭祀仪式。
卞氏肉疼地割了一斤肉，准备留着祭祖的。可现在被这场大火烧没了。
卞氏急得团团转，“老头子，你说说这可咋整啊？咱今天拿什么祭祖啊？这没了肉，祖先怪罪下来了可咋办啦。”
老孙头眉头紧皱，半天也不说话。
“娘，和三给我送过来的肉，我炖了萝卜，还没吃呢，要不就用这道菜祭祖吧。”方婶子说道。
虽然她对两个老的偏心二房非常不满，但这祭祖可是关乎整个家族的大事，怠慢不得。
老孙头一听，眼前一亮，“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老婆子，你去和老大媳妇一起把肉端过来吧。老大，和我去堂屋摆供桌。”
卞氏跟着方婶子急匆匆来到她的屋子，一开门，眼前的一幕就让她气血翻涌。
只见她平日里最疼爱的小四，正坐在炉子旁边，嘴里砸吧砸吧地吃着肉，吃得那叫一个香，手上还紧紧拽着半块灰面饼子，腮帮子鼓鼓的，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卞氏和方婶子赶紧凑近一看，这一看，更是让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锅里哪里还有半块肉，只剩下一些煮得软趴趴的萝卜，还有几个贴在锅边的饼子。这本来是方婶子一家的年夜饭，现在却被小四吃得七零八落。
方婶子气得浑身发抖，冲着卞氏说道：“娘，您看看现在怎么办。这祭祀的东西可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了啊。这小四也太不像话了。我家的三个小子一听到着火，撒腿就去帮忙灭火。他倒好，趁机跑到我屋里偷肉吃。娘，他这手脚不干净的毛病您还不打算管管吗？老话都说，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咱要是还由着他无法无天，那就是害了他啊。”
卞氏眉头一皱，打断了方婶子的话。
“老大媳妇，现在可不是掰扯这个的时候呀，小四他才多大啊，正是贪嘴的时候，吃了就吃了，你是长辈，怎么就揪着不放呢。”
卞氏看了眼方婶子，见她没什么反应，提高了声音，不容置疑地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把祭祀的菜凑出来，这祭祀可耽误不得啊。老大媳妇，我记得你娘家兄弟前些日子给你送了一条熏鱼。现在没有肉，有这鱼摆上去那也算是有个像样的祭品了，祖宗们通情达理，不会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