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她的目光移向那个"朝朝"，男孩正死死盯着自己的膝盖，呼吸急促得肩膀都在微微发抖。
景钰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
一滴泪水，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又烫，又凉。
她愣愣地看着西西，女儿的脸已经哭得通红，睫毛被泪水黏成簇，却仍倔强地挡在"朝朝"面前。
"妈妈不要赶走暮暮。"
暮暮？
景钰的瞳孔骤然紧缩，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嗡鸣。
她机械地低头，看向那个缩在角落的男孩。
他正将脸埋在膝盖里，只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
那里本该有一颗小痣。
可现在，那里空空如也。
景钰的指尖颤抖着，轻轻拨开男孩的袖口。
那里本来应该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是朝朝两个月前，从秋千上摔下来留下的。
"这不可能"
她的声音，飘忽得像一缕烟。
男孩终于抬起头，泪水在他眼里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
表情隐忍，可嘴角微微下撇的弧度，又分明是委屈的模样。
"妈妈，"
他小声说，
"我是暮暮。"
景钰的世界天旋地转。
她猛地将孩子搂进怀里，鼻尖埋进他柔软的发丝，怀中的小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像冰雪消融般软下来，两只小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襟。
"暮暮真的是你"
她的泪水浸湿了儿子的肩头，而暮暮的鼻尖不知道为什么，也很酸，
“妈妈，是我。”
西西从背后抱住他们，三人跌坐在地毯上。
这时，西西从相册隐藏的夹层，找出一张照片。
那是景钰抱着双胞胎的满月照，两个襁褓并排躺着，小手紧紧相握。
"朝朝呢？"
景钰突然惊醒，捧着朝朝的脸急切追问，
"我的朝朝在哪里？"
朝朝犹豫了一下：
"哥哥在爸爸家"
景钰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松开。海城。
书房里，朝朝踮着脚，指尖轻轻触碰爸爸藏在抽屉的那张照片。
妈妈抱着两个襁褓中的婴儿，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明亮。
是妈妈抱着小时候的他和弟弟。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妈妈。
"儿子？"
李岩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朝朝吓了一跳。
军靴踩在地毯上的闷响，他居然没听见，都怪照片里妈妈温柔的眼神，像漩涡一样吸走了他所有注意力。
"爸爸，"
朝朝没有回头，声音闷闷的，
"在你心里我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空气突然凝滞。
他听见，父亲沉重的呼吸声，
"她是个很好的人。"
李岩松走到书桌前，阴影笼罩着朝朝。
他的指尖划过照片上景钰的脸，却在即将触及时悬停，像是怕碰碎了什么。
"她坚强、独立、善良"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还很美……"
朝朝仰起头，发现父亲冷峻的侧脸，被夕阳镀上一层柔光，眼神里藏着某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那你们……为什么分开？”
话一出口，朝朝就后悔了。
真正的暮暮，应该是不会问这个问题的。
李岩松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因为爸爸犯了错。"
朝朝不知道说什么。
在他看来，这么多年爸爸妈妈的身边，都没有其他人，为什么不能重新在一起？
朝朝看着，父亲骤然僵直的背影，心想：
大人的世界，真复杂啊……
李岩松的手机，在寂静的书房里突兀地响起，来电显示让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个号码，好几年都没有联系过他。
朝朝分明看见，父亲的手指颤了一下。
"阿钰？"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带着急促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