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孩子吓得尿了裤子，浅色裤管上，深色的水渍正在蔓延。

这个细节，在监控角度格外清晰。

"拍得很清晰。"

贝正奇听见，自己机械的声音。

"叮——"

清脆的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死寂的书房里炸开，贝正奇的后背瞬间绷紧。

他看见江彻的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弧度，像是毒蛇吐信。

"你说，他妈妈看到这个会怎么样？"

江彻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檀木桌面。

贝正奇愣住了。

他盯着屏幕上，定格的画面

——江为哭到扭曲的小脸特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江彻指的是景钰，而不是蓝荔。

冷汗顺着他的脊椎滑下，在衬衫下聚成一道冰凉的细流。

"老板，你这是？"

贝正奇故意让声音，带上恰到好处的困惑。

江彻突然站起身，真丝睡袍的下摆，扫过桌上的水晶烟灰缸。

"是时候了，"

他走到落地窗前，月光将他颀长的影子，投在地毯上，

"我要让她自己出现在我面前。"

"那要是"

贝正奇谨慎地，挑选着词句，

"她看了视频……也没反应呢？"

他故意让尾音微微上扬，像个真正的蠢货那样发问。

江彻突然转身，睡袍带起的风，掀动了桌上的文件。

他的眼睛，在阴影中泛着野兽般的幽光：

"那就……切根手指寄过去。"

江彻的手指，轻轻划过屏幕里江为的脸，

"再不行，就直接杀了他。"

贝正奇低下头，掩饰眼中的寒意。

江为不是景钰的孩子，这一点江彻不知道，他以为用孩子能威胁到她。

但实际上呢？谁会为了别人的孩子，以身犯险？

如果景钰没有按江彻说的做，江彻会不会……真的杀了江为？

贝正奇认为，很有可能。

那个疯子，什么都做的出来。

他必须做点什么，在景城找到机会动手杀掉江彻之前，保住江为的命。

对了……景城？

那个女人就算不在乎江为，她总该在乎自己的亲弟弟吧……

京城。

景钰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抖。

她刚刚收到两封邮件，前后不超过半小时。

两封都没有署名，但她一下子就知道是谁发的。

第一封邮件的附件，自动下载完毕。

画面中，那个孩子被一双大手钳制着，枪管反射的冷光，刺痛她的眼睛。

景钰猛地捂住嘴。

即使四年没有见见，她也能一眼就认出，那是蓝荔的儿子。

和蓝荔长得太像了！

男孩惊恐的瞳孔放大到极致，泪水在脸上冲出透明的痕迹，像被雨淋湿的雏鸟。

"天啊"

景钰无意识地向屏幕伸出手，指尖碰到冰凉的显示器，又像触电般缩回。

江彻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参与处决。

胃部突然痉挛，她冲进洗手间干呕起来，指甲深深掐进，大理石的台面边缘。

冷水泼在脸上，景钰在镜中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

如果当年被抢走的，是朝朝或暮暮

这个念头，像尖刀般捅进胸腔。

她突然理解了蓝荔眼中，那种永夜般的绝望从何而来。

回到电脑前，第二封邮件已经自动展开。

这次，是段模糊的监控录像。

一个男人正在某个射击场组装枪械，额角的伤疤在荧光灯下泛着青紫。

景钰看了两遍，才发现，这个男人居然是景城！

他的变化太大了，以至于看第一遍时，景钰没有认出自己的弟弟。

没有文字，没有威胁。

但景钰的血液，瞬间结冰。

她太了解江彻的手段了，这是道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