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回门

在十字路口分开，转道向南爬坡，走了300米，来到一片平坦的荒地。

再往南走上几百米，地势开始下降，过了一个小山谷，便是连绵起伏的小山脉。

简而言之，新家位于小山岗之上，有点离群索居的意味。

回首，视野辽阔，整个江家村尽收眼底。

一到家，两人便各自忙碌起来。

太阳落山之前，后院，鸡、羊、鹅的简易住处终于搭建完成。

果树也一一沿着南墙栽种好。

累了一天，简单擦洗下身子，头刚沾到枕头，便沉沉睡去。

江寒将人抱在怀里，黑夜里，睁着眼睛，与翻涌的欲念默默斗争。

翌日。

申雪睡醒时，已然天光大亮。

江寒扛着两根粗壮的竹子走进院门。

“起来了，早饭在锅里温着呢？”

堂屋门口，申雪咬着梳子，利落地扎了个丸子头。

“嗯，你砍竹子？”

“做个栅栏，省得鸡进去祸害。”

“还是你想的周到！”申雪顺嘴夸了一句，转身进西屋拿洗漱用具。

走到压水井旁，随意提了句建议，“要不在院前外的荒地上种几丛竹子？

以后用竹子的地方很多。这边都是低矮的灌木。

等竹子长成小竹林，夏天来了也好乘凉。”

“行，等下午从顾家沟回来就种。

我给羊羔送点竹叶。”

“好。”

饭后，将两只老母鸡绑好挂在车把上，又挂上了个小竹篮，收拾妥当，两人便骑着自行车朝顾家沟赶。

大女儿大女婿要来，为表重视，申父申母并未去上工。

一个等在村口，一个在家准备午饭。

荤菜是家里已经许久不曾下蛋的老母鸡。

大闺女嫁人后，二闺女非常自觉地顶上了大闺女的活。

申母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手里多了150元的巨款，家里又少了一张嘴吃饭，申母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来时间不舍。

兜里有钱，心里不慌。

转念想到即将到手的回门礼，也不心疼鸡了，拔毛的动作利落不少。

大女婿是个有出息的，婚后第一次上门，不提两只鸡过来怎么都说不过去。

太阳渐渐攀升。

空气中飘满肉香。

“他娘，人呢，女婿来了。”

人为至声先到。

因大闺女的婚事办得漂亮，名声渐渐好起来的申红军，日常说话的声音大了，腰板也挺直了。

郭小霞立即喜滋滋起身去迎。

一眼就瞧见了挂在车把上的两只鸡。

连忙上前去接。

“呦，可将你们给盼过来了，你爹一大早就去村口等着了。

骑那么远的路肯定累坏了，快进屋歇着。

鸡给我拿着就行。

雪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女婿冲碗红糖水去。”

“确实有些渴了，谢谢娘。”

“走，女婿。咱翁婿俩人进屋好好喝一杯。”

江寒陪着申红军在进屋说话。

申雪自觉接过申母手中的活，在厨房里忙活。

申母松了一口气，坐在木墩上烧火。

缓了一会儿，便开始似模似样地表演关心，传授经验之谈。

“雪儿，女婿对你还好吗？”

“挺好的。”

“嗯，那就好。

江寒是个能耐的，结这门婚事，本就是你高攀。

平日多顺着女婿，别动不动就呛声，招人嫌弃。”

“女人啊，最重要的还得是传宗接代。

要想在江家站稳脚跟，必须得尽早生个儿子。”

“江寒过段时间就要去部队，趁着这段时间，多使使劲儿。

多缠磨着点，争取怀个孩子。”

申母嘴巴不停，全力催生。

申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时不时附和几声。

孩子的事，顺其自然。

有缘自然会生。

“哇，好香。大姐！”申雷挎着书包，风风火火跑进厨房。

“去洗手，马上开饭。”

“这就去。”听到要开饭，申雷呲溜一下跑出厨房。

这时，申家几个姐妹也下工回来了。

申晴洗把脸直奔厨房。

锅盖掀开，申母正慎重分饭。

申晴凑到申雪耳边，眼眶泛红，轻轻喊了声大姐。

申雪心里一咯噔，这明显是有事。拉着申晴的胳膊，一路去了后院。

申母见状撇撇嘴没说什么。

两姐妹自小关系要好，乍然分开那么久，有些小话要说，再正常不过。

“二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申晴抹着眼泪，将昨晚偷听到的申母想拿她换亲的事说了一遍。

“爹怎么说？”

“爹没答应，还指着我能多分点地呢。”

“别看娘表面强势，大事上都是爹在拿主意。

爹不同意，这事光明正大的来，肯定不成。

就怕妗子挑唆娘背地里搞事。

夏收前别去姥姥家。”

“嗯，我不去。”

“兜里时刻揣着包辣椒粉。这十块钱你拿着，有机会去供销社买把匕首随身带着。

耍流氓可是要枪毙的。

实在不行，谁敢欺负你，你就捅他大腿一刀撒腿就跑。

家里待不下去，直接来江家村找我。

总归会有活路的。

当然，最好别落单。

回头我给几个妹妹说说，让她们都帮你看着点。”

“我上午上工的时候，和她们都说了。

妗子将主意打到我头上，将来未必不会将主意打到妹妹们头上。”

“嗯，你做得很对。记住了，万事还有我呢。”

“谢谢姐。”

“跟我还客气。等入冬了，过来帮我干活。”

“好。”

有幸，第一次在申家的堂屋吃饭。

女儿出嫁即是客，贯彻得非常到底。

只希望申父申母能一直保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