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看不过去的沈梨月

江母心里藏着事,整个人木木的,手上薅草的活自然而然就慢了下来。

几十年的老姐妹了,沈梨月一眼就瞧出了江母的不对。

边薅草边往江母身边靠。

问话的声音轻得4米后的人绝对听不到分毫。

“咋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江母本身就是个爽利性子,再加上知道沈梨月很能藏得住话;

于是,非常干脆地将方才看到申雪骑着自行车进城的事,以及自己的担忧,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

沈梨月听了,一脸不赞同地看向江母。

“嗨,我当是啥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操那么多的闲心做什么?”

江母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错,反驳得很是理直气壮:

“江寒不在家,我这个当娘的,不帮着看顾点他媳妇怎么能成?”

沈梨月听了非常无语,:

“没说不让你看顾申雪,但你看顾归看顾,老盯着她进不进城花不花钱做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

你们老早就分家不在一个锅里吃饭了。

江寒又没短了你的养老钱,你老惦记着申雪手中的钱算个怎么回事?”

“你想哪去了,相处了这么多年,我是啥人你不知道?

我这不是担心申雪年纪小没啥阅历,江寒又不在家,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的没个章程,将来真遇到了事怎么办?”

“呵呵,你糊弄鬼呢!

说申雪花钱大手大脚,你心不心虚啊!

她那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江寒。

100块钱的兔皮,眼都不带眨的就给江寒买了。

年轻媳妇哪有不爱俏的,要我说,买啥兔皮,还不如给自己扯几身新衣服穿呢。

反正江寒在雪域高原待了那么年。

哪年不冷啊,还不是熬过来了。”

沈梨月话说的阴阳怪气,江母听着分外刺耳。

“我说梨月姐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申晴虽然是申雪的妹妹,但你别忘了,申晴和安国的亲事,可是我保的媒。

要不是我极力推荐安国,指不定——”

沈梨月一巴掌拍在江母的胳膊上:

“指不定啥指不定?

说话越来越没谱。

申晴这辈子合该就是我家安国的媳妇。

你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可就生气了。

忠言逆耳懂不懂?

要不是真拿你当亲妹子看,我能尽说大实话?

我都给你提醒老半天了,你愣是没想起来,那能怪谁?

还不是你年龄大了,人老了,性子也就跟着左了。”

面对老姐妹的指责,江母听得一脸懵:“不是,你提醒我啥了?”

沈梨月嫌弃翻白眼:“还提醒了啥,兔子皮啊?

申雪买了兔子皮之后,不是全部送去了纺织厂家属院附近的裁缝铺,给江寒定做东西吗?”

江母恍然大悟:“啊,你说这个啊?

这个我知道,那裁缝铺还是我跟申雪推荐的呢?”

“那不就得了,东西做好了不用去取、去寄啊?

大老远寄去江寒部队那,又得花老大一笔钱。

你不是心疼钱吗?

干脆将申雪将东西全部带回家得了,还寄什么寄?

反正江寒特别抗冻不怕疼,那耳朵、那嘴都裂成啥样了,也没见他吭一声。”

“唉,是我想差了。

看见申雪跑进城,就忍不住担心她乱花钱。”

“这我就得好好说说你了。

江冷和江寒情况不一样,申雪也不是青青。

你和泊民以后指着江冷和青青养老,如今呢属于分家不分锅。

江寒和江冰每年给的养老钱,你们每年又能花多少?

最终还不是江冷一家得利最多。

你敢说,青青事事听你的,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面对老姐妹看透一切的视线,江母咽了咽口水,到底没有反驳。

“嗤,怎么样?你不敢吧!

这年头谁还没个私心啦。

多捧着你点,事事找你拿主意,你和泊民一高兴,还能看着几个孩子吃不饱穿不暖不成?

这些年你明里暗里补贴江冷一家多少,你心里就没个数?

也幸亏你运气好,江冰和江寒能耐大不计较,两个儿媳妇也都是大气明理的。

要不然隔三岔五地跑去抱怨你偏心,你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一番分析在情在理,江母心中的郁气立时散了大半,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呵!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娶了申雪这样性子柔和、不挑事、一心一意想着江寒的儿媳妇,你就偷着乐吧!

人都没惦记你的棺材本,你老盯着她花不花钱做什么?

人又没花你的钱。

你也说了江寒不在家,说句不中听的,这跟守活寡有啥区别?

若是连江寒给的钱,你都管着不让她随意花,那她嫁给江寒到底能图个啥?

再说,人也没随意花啊。

不是给江寒买东西,就是买单脚耧、打钵器、锯子这类的农具。

那打钵器,你前几天不还借来用了吗?”

江母越听越心虚,老姐妹说话直,却也成功点醒了她。

她咋就越想越左了呢。

和和乐乐过日子不好吗?

干嘛非得跑到申雪面前摆婆婆的谱?

大概是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下地干活,而申雪年纪轻轻却能窝在家里想干嘛干嘛,她这个做婆婆的,实在是羡慕嫉妒得慌吧!

大家都下地干活,咋个申雪就那么矜贵呢?

江寒心疼媳妇,不让申雪下地挣工分。

咋个就不心疼心疼自个老娘呢?

也不说多给点养老钱,让她也不下地干活了!

真是。

十月怀胎啊!

她心里能得劲儿,那才是怪了。

沈梨月见江母皱着眉头一声不吭,显然自己的话,老姐妹并没有听进心里。

轴劲儿立马上来了,今天她还非就将江母危险的思想给掰正不可了。

“咋?眉毛皱得能夹死个苍蝇,我说的哪句话不对了?”

江母叹了口气,“唉,没不对。我是看不惯江寒呢。

临走之前,眼巴巴地找到村办不让申雪上工。

咋就不知道关心关心自个老娘呢?

还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哎哎哎,你说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

那是江寒让你上工的吗?

还不是你自己闲不住非要上工。

咋?一年100块钱的养老钱,不够你清清闲闲过日子?

你自个心疼江冷一家,从没让他们给过口粮不说,还时不时私下补贴。

这能怪得了谁?

一碗水端不平可是大忌。

你别耍混,天天盯着找申雪的茬,江寒知道了得多寒心啊?

你做母亲的宁可苦着自己也要拉拔江冷,那是你的事。

江寒和江冰可没这个义务。”

“唉,你说的我都懂。就是吧做起来有些难。”

“难也得做,你别光心疼江冷手里没钱,你也心疼心疼江寒年年冰天雪地里站岗!

好不容易娶了个合心意的媳妇,再让你折腾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