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213 钱馨以退为进
她仰天躺着，望着帐顶出神。
什么意思，娶回来晾着她？把她当摆设？
昨晚体晾他不胜酒力，但一而再，再而三把她当傻子，真要闹到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好看。
钱馨不是一退再退的人，吩咐丫环，“叫墨舞来。”
“是。”
很快，墨舞来了，“主母，你找我？”
“你家主人呢？”
“在练功房。”
“在做什么？”
“练功。”
“不打算睡觉了吗？”
“这个……修道之人通宵打坐也是常事，主母先睡吧。”
钱馨在墨舞面前说话没什么顾忌，“今晚打坐，明晚呢？总不能夜夜打坐，把我这如花似玉的新妇丢在一边，置之不理吧？”
说话的钱馨脸不红心不跳，听音的墨舞却是红了脸，声音不觉压低了些，“要不，我去同主人说说……”
“算了，”钱馨说，“还是我自个去，你先回去吧。”
“好。”墨舞赶紧跑去告诉南宫啇，让他做好应对的准备。
南宫啇有点慌，“她真的，要过来，同我说道说道……”
那日樱元出主意，让他晾着钱馨，他还义正言辞说既然把人娶回来，断没有怠慢的道理，会做个称职尽责的夫君云云。可真做起来，却没想像中那么容易。
理法上没办法拒绝，心里却一万个不情愿。简直就是把人架在火上烤！
南宫啇病急乱投医，问墨舞，“现在怎么办？”
墨舞憋了半天，“要不，主人就……算了吧。”
南宫啇一时没能理解这个算了吧是什么意思，“什么算了？”
墨舞很崩溃，这种事情为何问她这个对男女情事一窍不通的人啊啊啊……
“就是，灯一吹，眼一闭，就……”
这回南宫啇领悟到了，悲催的捂住了脸。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南宫啇惊慌的站起来，拎着袍子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这是练功房，地上只有藤席，连个柜子都没有。
“笃笃笃。”
轻轻的三声过后，传来钱馨的声音，“阿啇，开开门。”
南宫啇镇定下来了，重新盘腿坐下，示意墨舞去开门。
墨舞把门打开，钱馨拎着食盒进来，满脸笑意对南宫啇道，“这么晚了，夫君练功辛苦，想必也饿了，夜里不宜进得太油腻，我亲手做了几样小食，让夫君解解乏。”
她在地上摆上小几，把食盒里的碗蝶一样样拿出来，是些精致的糕点，还有一碗红豆甜汤。
南宫啇原本做好了钱馨又哭又闹，还会对他动手的准备，没想到，人进来压根没有闹，反而笑意盈盈的，倒让他不知道怎么接茬？
钱馨把红豆甜汤递到他手上，“夫君快尝尝，味道如何？”
南宫啇接过来，尝了一口，虽是甜汤，却只有微微甜意，并不腻人，是他喜欢的味道。
“很好。”他说。
钱馨见他端着碗一勺接一勺的吃，高兴的说，“糕点也吃一些。”
南宫啇于是捏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个小角，“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钱馨站起来，“不打扰夫君练功，我走了。”她留下一地精美小食，翩翩而去。
看到门被关上，南宫啇都有些不相信，钱馨居然就这么走了……
钱馨回到厢房，丫环侍侯着重新换上轻薄的睡衣，她在床上躺了不到一刻钟，听到丫环压着惊喜的声音，“大公子。”
帐子里的钱馨眉头微挑，露出一丝笑意，她不会一退再退，若要退，也必是以退为进。
少倾，南宫啇躺上来了，轻轻扯过被角，钱馨随着被子一起滚过来，扑进他的怀里，火热的身子紧贴着，吐气如兰，“夫君练完了？”
南宫啇汗都出来了，艰难的从牙缝里嗯了一声，两只手在底下拽紧了褥子。
“夫君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钱馨小声道，“快把衣裳脱了吧……”
南宫啇，“我不热，别，不，啊……”
低哑的一声，短暂急促，帐子里再也听不到声音，只余了混乱的呼吸。
丫环们识趣的退出了门外。
——
一个熟悉的小动作，就像一道桥，把从前和现在连了起来，避开了那段分开的日子。
久违的温情弥漫开来，南宫离鼻子发酸，脑袋在宸渊的掌心里蹭了蹭。
宸渊把她拉起来，“走，带你看月亮去。”
南宫离还没来得及问去哪，就被拉得脚离了地。宸渊似乎知道她能御风，牵着她的手，把她带上天，他们在云里穿来穿去，风有些大，却不觉得冷。
上次在夜里御风，她被风吹远，一时慌了神，还是季南把她拉回来的。但这次，她的手被宸渊拽着，虽然速度很快，她却觉得安心。
宸渊带着她落在一处悬崖峭壁上，月亮在正前方，是淡淡的玉色，像一个巨轮，仿佛伸手可触，他们的身影不知何故映在上头，缈小而清晰。
“这是哪？”南宫离问。
“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南宫离叹道，“真漂亮。”
“喜欢？”
“嗯。”
“看得到月亮里面吗？”
“看得到，有广寒宫，桂花树，吴刚抡着斧子在劈柴，一只玉兔在草地上蹦来蹦去，跳到了嫦蛾的怀里……”
宸渊笑，“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难道月亮上头没广寒宫，没有嫦蛾吴刚玉兔？”
“都有，但是很冷清，你还会喜欢吗？”
南宫离愣了下，为什么要喜欢？她又去不了广寒宫。
“我的意思是，”宸渊目光幽深，“如果有个地方，景色很好，但很冷清，你愿意去吗？”
南宫离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为什么要去个冷清的地方？去干嘛，跟谁去？去了还回吗？
宸渊的目光让她心头发颤，她小心翼翼的答，“如果你去，我就去，看完景色，咱们就回来。”
南宫离不知道自己的答案合不合宸渊的心意，但他笑了，只是那笑意稍纵即逝，像流星划落黑夜，留下一道绚烂的影子。
“回吧，”他朝她伸出手掌，“坐小白回去。”
那枚鳞片，南宫离一直随身携带，本想找机会还给宸渊，又有点不舍，加上两人别别扭扭的，就一直拖着，现在正主开口要，她没道理不给。
宸渊唤出小白，让南宫离骑上去，他自己则跟往常一样，立在小白尾巴上。
南宫离回头看他一眼，觉得她和宸渊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好像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