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知心人难觅
这几日不用上朝，萧睿得空来到依兰轩。
“妾见过皇上……”
姜姝瑶刚要行礼，被萧睿伸手拦下，“都说了，这个时候在朕面前不必行礼。”
“谢皇上。”
“这几日休息得好吗？”萧睿视线往下，落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
姜姝瑶如实道：“这个月就要生了，比之前要辛苦一些，腰也酸。”
自己的辛苦要让皇上知道，虽然不指望他感同身受，也要让他看到女子怀孩子的不易。
萧睿扶着她往里走，“那你就多休息，有什么事立刻让人去请太医。”
“是，妾记下了，皇上请坐。”
两人在榻上入座。
“皇上今日不忙？”
“嗯，也就能清闲两三天。”
“那皇上这几天就好好放松放松。”
“所以朕就来你这了。”
别的地方清净不了，尤其是荣淑妃，萧睿想想就觉得头疼。从前由着她是因为她那双眼睛，现在不愿意见她，也是因为那一双眼睛。
姜姝瑶什么都没问，笑意盈盈道：“要不要妾陪皇上下棋解闷？”
“好啊，好久没跟阿瑶对弈了。”萧睿欣然道。
姜姝瑶吩咐枝意拿出棋具，两人你来我往，并未关注输赢。
第二日，萧睿依旧在同人下棋，只不过对面的人换成了崇陵王。
萧铭和宋尔容入宫，两人去给皇太后请过安后，宋尔容去了宁充仪的星辉殿，他则被萧睿留下。
一局棋下完，萧铭笑道：“皇上的棋艺高超，臣自愧不如。”
萧睿翻动着指尖一枚黑色棋子，“小时候朕下棋还是皇兄教的，皇兄是在故意让朕吧？”
“臣岂敢，皇上聪慧，一点就通，臣在去益州前就已经不是皇上的对手。”
萧铭注意到萧睿手上的动作，“皇上刚才在下棋的时候，就喜欢这样把玩棋子，臣记得皇上之前没有这样的习惯。”
萧睿闻言停止动作，看着手里的棋子说：“这是另一个人的习惯，朕时常与她对弈，不知不觉竟染上了她的习惯。”
“皇上不是那么轻易受旁人影响的人，想来那个人对皇上而言很重要。”萧铭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就像臣与尔容，这么多年下来，很多喜好和习惯都逐渐相似。”
萧睿一愣，舒婕妤于他而言的确是特别的存在，但要说她对他就像宋尔容之于皇兄，他又觉得好像不至于。
“啪”，萧睿把手中的那枚棋子丢到棋奁里，棋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皇兄与王妃从小的情谊，又一起历经磨难，岂是一般人能比的？”
萧铭却摇头，“男女之情不能用在一起的时间长短来衡量，而是看两人的心是否贴合。若我与尔容没有互生情愫，就算自幼相识，最多也不过是朋友之谊。”
此话让萧睿心口一滞，他太清楚这种感觉了。明明宋尔容跟他和皇兄差不多的时候相识，然而宋尔容却对皇兄生出男女之意，对他就仅仅是朋友。
甚至因为皇兄对他多有照顾，宋尔容对他也像是对待阿弟。
等萧睿意识到这点，想要让宋尔容看到他也是个男人的时候，已经晚了，皇兄已经到父皇面前求娶宋尔容。萧睿常常觉得天意弄人，要是他跟皇兄一样年长宋尔容几岁，她是不是就不会把他当需要照顾的人看待？还是初次见面时，没有让她发现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我没有皇兄幸运，能娶到自己喜欢的人。”萧睿低头将棋盘的棋子一颗颗收起来，“我婚事不由自己做主，后来身边的女子也并非我所愿。”
萧铭轻叹一声，也随他一道把白子从棋盘上收入棋奁中。
“正是因为知道在皇上这个位置上有许多身不由己，我才选择寄情于琴棋书画。皇上如今已稳坐朝堂，可以按自己的心意寻一知心人在身边。”
“知心人？”萧睿苦笑，“朕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无论是采选还是其他方式到他面前的女人，都是经过他人的手送上来的，他连她们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谈何知心？
“天启这么多女子，皇上是一国之君，何愁寻不到一个知心人？”
萧铭知道他自幼就心思重，而今坐上皇位，心思更是难猜了。
“不说这些了，”萧睿快速将黑子收好，“皇兄再陪朕下一局。”
“臣乐意之至。”
殿外，荣淑妃被人拦下。
“本宫要见皇上，你们速去通传！”
小路子弯下腰道：“淑妃娘娘恕罪，崇陵王爷在里面，皇上有命，谁都不许进去打扰，娘娘还是请回吧。”
有外人在，荣淑妃也没办法，只能坐着轿辇回去。
因为没能见到萧睿，荣淑妃心情不畅，一路上黑着脸，现在想见皇上一面真是越来越难了。
以前只要她让人来请，皇上就会来她的寝殿，如今她三番五次亲自过来，都见不到皇上一面。
皇上冷落她已有半年，她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失宠了。
“娘娘，前面好像是宁充仪和崇陵王妃。”跟在轿辇旁的碧珠说道。
荣淑妃抬眼朝前方望过去，果然是那二人。
宁充仪和宋尔容并肩走着，两人神情亲呢，正说笑着，经宫人提醒，也看到了荣淑妃。
两人停止交谈，走近后，停住脚向荣淑妃行礼。
荣淑妃也抬手让抬轿辇的人停下，居高临下看着她们。
“宁充仪跟崇陵王妃还真是姊妹情深，大冷天的在外面散步。”
“妾正要送阿姐出宫。”宁充仪板着脸道。
宋尔容直视着荣淑妃，“多谢淑妃娘娘夸赞，妾身与充仪娘娘的确情意深重，想要同充仪娘娘多待一会儿。淑妃娘娘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宋尔容福了福身，拉着宁充仪离开。
荣淑妃看着两人的背影，脸色更难看。
“不过是一个不受先帝待见之人，竟敢如此无视本宫！”
“娘娘小声些，皇上待崇陵王爷很是敬重。”宝珞忙提醒道。
荣淑妃冷哼一声，心里根本不在意，“你们说本宫跟崇陵王妃长得真的像吗？”
“娘娘的眼睛确实跟王妃长得相像。”碧珠小声道。
“本宫觉得一点也不像。”荣淑妃收回视线，“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