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过往（4）
凤倾舞眉毛微微皱起来。
她的视线落在那布满纹路的三角形上。
上面的纹路复杂，只是看着就能够感觉到其中的气息有多么强大。
这是什么？
是这个建筑曾经的核心吗？
就在凤倾舞这么想着的时候，闻人瑾拽着凤倾舞走过去，指尖上凝聚起灵力，没有任何犹豫，他划破凤倾舞的手腕。
凤倾舞眸子眯起。
她压根不在意这点小伤，也不在意这点疼痛，她想要知道的是……闻人瑾到底是在做什么。
嘀嗒。
凤倾舞的血液滴落在那复杂的纹路上面。
瞬间，凤倾舞的眼前浮现了很多的画面。
她的呼吸猛然顿住。
她看到了……
世无双的记忆碎片。
他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醒来，醒来后，他的眼前出现了日月星辰。
天地万物在他的眼中就好像是完全透明的。
别人需要吸收灵力去修炼，而他生来便有，还有……还有法则。
任何法则之力，他都会。
无论是时间法则，空间法则，还是什么别的法则，他都会，而且生来就会。
闻人瑾感知到凤倾舞的情绪变化，他微微勾唇笑起来，“感知到了吗？这就是世无双曾经的过去啊。”
“本座用了很多人的鲜血都没有用，唯独你的鲜血有用，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年，世无双是因为你才把这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只有你，能够唤醒曾经的世无双。”
闻人瑾越说，他的语气就越激动。
凤倾舞没有说话，她的眼前现在全部都是世无双的那些记忆碎片。
她的世无双……
而闻人瑾也不需要凤倾舞的回答，他轻轻笑起来，运起灵力，下一秒，他撕裂自己面前的空间，带着凤倾舞踏了进去。
他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下一个地方，再将凤倾舞的鲜血重新滴在同样纹路的碎片上。
凤倾舞脑海中的画面紧接着再次变了。
变成了，曾经她和世无双见面的时候。
不……
不对……
这个时候，世无双好像就已经不是那个从黑暗中醒来的世无双了。
这个时间的世无双，是一个全家都被灭门，但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孤儿，被自己父母曾经的旧友收留，他有一群师兄弟，可灭门的仇恨一直都在他的心里藏着。
这些……是曾经的她不知道的。
因为她认识世无双的时候，世无双已经报了血海深仇。
——“无双，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怎么办？你会做什么？”
在世无双的记忆里，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在摘星楼的楼顶，她手里拿着一壶酒坛子，一边喝，一边询问世无双。
那个时候，她明知自己是在进行精神力测试，可是却无法自拔地对出现在自己精神力测试里面的人动了心。
在世无双的角度，她看到了尚在年少的自己，眼里藏着的担忧和慌乱。
原来那个时候，她的情绪管理这么差。
——“若你消失了，我一定会找到你。”
这是世无双给她的回答。
语气很认真。
她看到自己笑起来。
——“那说好了，你可一定要找到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世无双的回答一板一眼，但是却给人一种……十分信服的感觉。
很快，她看到的记忆又变了。
她知道，闻人瑾一定是带着她去了新的地方，将她的血液滴了上去。
但是她不在意，她现在只想知道，世无双的过去。
——“师兄！小舞儿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会担心的！”
——“师弟，你冷静一点。”
——“师兄！倾舞妹妹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是她消失之后，无数的人在劝慰世无双，但是世无双好像已经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绪当中，难以自拔。
凤倾舞感觉到了胸口传来的钝痛。
她在此刻，深深共情了那个时候的世无双。
她想要伸手去擦去世无双脸上温热的液体，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宗主，你想要做什么？”
——“……找一个人。我深爱的人。”
……
——“哥，你到底在找什么人？”
——“一个梦里的人，我很想见到她，可是长得再像，都不是。”
……
——“叔叔，你画上的那个人是小婶婶么？”
——“是。”
——“可是为什么没有脸？我听家里人说，你也没有结婚呀。”
——“……”
……
——“陛下，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您就直接追上去，您知道这有多危险吗！您太莽撞了！”
——“朕有安排，若朕出事，会有人继承皇位。”
……
凤倾舞看到了无数的记忆碎片。
看到了无数个身份的世无双。
这些就好像是世无双在轮回中的记忆。
一世又一世。
最终，凤倾舞又看到了最初在世无双的记忆里面，他醒过来的那一片，拥有日月星辰的星空，他看着自己的掌心，去询问自己身旁的人，“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她？”
那人轻轻笑了一声，“办法当然是有的，只是你……”
那人说了什么，凤倾舞没有听清。
此时，她的思绪已经从世无双的记忆当中抽离出来。
她猛然伸手攥住了闻人瑾想要再次割破自己手腕的手，“这是最后一处了是吗？”
对于凤倾舞的忽然惊醒，闻人瑾是有些惊讶的，他眉毛轻轻一挑，“你竟然能够从世无双那么庞大的记忆里面清醒过来？的确是有些了不起。”
“没错，这的确就是最后一处了。”
闻人瑾有些狰狞地看着凤倾舞，攥着凤倾舞胳膊的手狠狠用力，“都已经跟着本座到了这里，你该不会是想在现在结束吧？凤倾舞，就算是你想要现在结束，本座也绝对不允许你离开！”
凤倾舞眼眶泛红，她死死盯着闻人瑾，“世无双……世无双散了自己的神魂来找我，是不是？”
“嗯？”闻人瑾有些诧异地看着凤倾舞，“只是通过世无双的那些记忆，竟然就能够得出这个结论，本座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聪明。”
“没错，世无双的确是这么做了。”
“他——”
凤倾舞还想问什么，闻人瑾冷冷道，“还想问什么，就把你的血液滴下去。”
凤倾舞已经用灵力止住了自己的鲜血。
凤倾舞盯着闻人瑾看了几秒钟，毫不犹豫划破自己的手腕，将自己的血液滴上去。
她嗓音缓缓落下，“世无双……和我相遇的时候，是他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