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受辱
那人果然面露讶色,很快又满脸怒色。
“你再胡扯!我便扒光你的衣裳将你扔到大街上去!”
霜月神色揪然,他竟是不信。
她挪到他的身旁道:“公子,我说的是真的!是慕容姑娘派芝儿赶我走。”
顾玄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满含鄙夷神色,“你该不会说,那赎身文书也是她偷走给你的吧!”
“公子,真是!”
她话音刚落,那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到身前,那人竟是一把将她揪住拽到地上,很快她的身上一凉,上身的衣裳也被他尽数扒了下来。
“忘恩负义的东西,人家好心救你,你却是这般诋毁人?”
顾玄风说着话抓住她的头发毫不留情往门口拖去,
突然的动作让霜月骇得惊叫不止。
强烈的恐惧感席卷全身,幼时那一幕幕似曾相似的痛苦记忆如潮水般迎面涌来。
幼时,叶佑安刚死后没多久,她不记得是犯了什么错惹怒了余氏,余氏发起狂来拽起她的头发将她拖到河边,想要淹死她。
她拼命挣扎大声呼救,最后还是在河边洗衣的村妇齐力救下了她。
她无助地大声哭喊,“公子,我错了,你放过我!”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公子,我求求你!我好难受!”
“公子……”
不知过了多久,头上的力道这才松开。
头皮阵阵刺痛,霜月捂紧胸口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整个人想被人捏住喉咙快要窒息一般。
她的整张脸也因为惊恐而变得十分苍白。
她的里衣裹胸都被他拽了下来,香肩半露,一片春光无处可藏,狼狈至极,屈辱至极。
而旁边的顾玄风就站在她的一侧神情冷漠地睨着她。
他当真是恨不得将她撕碎了,她又骗了他,她这样的女人就是不能对她太好!
她不会知道他站在祝县的那个棺木旁准备掀开草席时是什么心情,他怕里面躺着的真是她,他怕她真就这样死了,他更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她。
她随意牵动着他的一颗心,他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我不逼你,你便不招?就算她放你走,脚长在你腿上,你如何污蔑起旁人来?”
是,他说得对,归根结底是她自己想走。
不知道伤势没有好透彻的缘故,刚刚情绪激动整个胸口又在微微刺疼起来。
慕容英哪是旁人,他二人交情那么深厚,她一个奴婢在他心中又是什么地位啊?他怎么能容忍她这样堂而皇之地诋毁她?
霜月理了理气,缓缓开口道:“是我自己要逃跑的,赎身文书也是我拿的,不关慕容姑娘的事。”
顾玄风望着人冷声道:“卑劣!”
卑劣?霜月已经第二次听他用这个词形容自己了。
她心神微颤,迎上他的目光开口问,“奴婢卑劣,那那位清漓姑娘在公子心目中又当如何?”
顾玄风听她问这一句,眉头紧蹙,呵斥道:“谁准你提她?”
“我平时最厌不守信诺和狡诈之人,恰恰你都占了!”
霜月心中冷笑,若论狡诈,她如何能和他相较?
顾玄风俯下身子,盯着她,“准备逃到哪?我都说了帮你去找你那兄长,你还信不过我?你急着投奔你那兄长,是对人心心念念,心里装着人家?”
霜月不敢再惹他动怒,卑微地挪到他的脚边哄他道:“我相信公子,我答应在你身边待满一年,说到做到。”
“晚了!一年你不要,那还是改成两年!”霜月急不可耐,哀求道:“公子,你答应我的一年啊!”
顾玄风颇为玩味地望着人,看她脸上刚刚的泪痕还没干,这会儿又急得要哭了,不知为何,她一哭他就开心。
她满头青丝凌乱,一双眼睛哭得通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顾玄风知道自己不会再可怜她半分,因为她压根不值得任何同情,全是自作自受。
“一年你不要,那就改成两年!”他说的话风轻云淡。
他动动嘴唇区区几个字就能左右别人的生死。
霜月胸口起伏不止,她多不甘心啊!
“连两年你都应该对我感恩戴德!”他颇为满意地看着她一脸凄楚的表情。
霜月不吭声,心头一阵死寂,无力地侧躺在地上。
想着自己光着大半张身子在他面前,她忍住哭意道:“公子将我把衣裳拉上吧!我好冷!”
“冷死那便是你活该!”
他说的话当真十分狠毒,他不答应,她也没有再开口,茫然地看着门口怔怔出神。
就在刚刚他差点将自己赤身拖去外面,他当真是什么事对她都做得出来。
“刚刚说得你还没有回答我。”顾玄风轻抬起她的下巴问。
那纤细的脖颈上是动人心魄的一张脸,不施粉黛干净天然的美,这样的一张脸比起清漓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玄风望得竟有几分失神,心中的怒意宣泄完之后,只剩心疼和怜悯,那一瞬他多想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让人不要再逃了。
她哪里知道这一月以来,他日日都在思念她,他是中了毒,中了情毒。
他的手轻轻地在她的下巴摩挲,就在他准备给她拉上衣裳时,她开了口。
“公子想问的不就是奴婢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吗?”
顾玄风心头一震,眼神有几分闪躲,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没有!我心里从来没有喜欢过公子!”霜月淡淡地说道。
说出来那一刻心头一空,心情也格外平静。
此前他那般仙资玉质,浑身散发着世家公子的矜贵儒雅,而如今他变得残酷,暴戾,他这样对她,她怎么会喜欢他呢?
顾玄风一颗心快速下沉,伸过去的那只手也慢慢缩了回来,眸中顿时没了神采。
他慢慢地起了身,微微叹了声。
“就算是两年,公子答应的找我哥哥可不要反悔。”
“找啊!为何不找!”顾玄风轻勾嘴唇回头笑道。
他的眼尾泛红,杀意毕现,霜月担忧地追问道:“公子是什么意思?”
那人并没有说话,他的眼中带着凶狠,看得霜月心惊肉跳。
他缓缓抽出袖口的匕首,脱下刀鞘,刀刃在烛火下发出刺眼的寒光,他手握那把匕首缓缓地从她的脸上划到胸口。
霜月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屏住呼吸,她垂眼看那刀刃一路划过她的胸口,停在那处烛钎伤过的伤口旁。
伤口已经愈合成一个细小的粉色的伤疤,并不十分明显。
那刀尖抵在双峰处,让人无比难堪。
霜月心口剧烈起伏。
“你猜,我若寻到了他,会怎么做?”
“怎么做?”霜月迫切地看着他,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你说,当着你的面杀了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