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的朋友

上午9点45分，咖啡厅里，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面，林阳不停刷新着手机，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眉头紧锁。这时，他的手机终于震动起来，是新认识的朋友陈浩打来的。

林阳接起电话，语气里满是不满：“陈浩，这都快10点了，你还没出门？”

陈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点匆忙：“我已经准备出门了，马上就到。”

林阳提高了音量：“准备出门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在这儿干等快一个小时了！”

陈浩有些不耐烦：“至于吗？不就晚一会儿，我又没说不来。”

林阳气得挂了电话，嘴里嘟囔着：“哪有这样的人，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中午12点，餐厅里，林阳和陈浩吃完饭，正准备离开。陈浩突然说：“等一下，有个朋友一会儿过来找我，咱们一起去打麻将吧。”

林阳虽然心里不太乐意，但还是点点头：“行吧。”

麻将馆里，三人开始打麻将。气氛还算融洽，但林阳心里始终对早上的事有些耿耿于怀。

下午3点，麻将正打得火热，陈浩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一变，匆匆起身：“我朋友到楼下了，我得下去接他。”说完，不等林阳回应，就快步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陈浩带着朋友王强回来了。王强径直走到陈浩身边，看都没看林阳一眼，就说：“赶紧走，那边还有事呢。”

林阳看着两人，忍不住开口：“陈浩，这什么意思？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走？”

王强瞥了林阳一眼：“我们还有事，你们又不熟，没必要打招呼吧。”

林阳一下子火了：“不熟？今天这一整天算什么？我陪你们打了这么久麻将，现在说走就走，太不尊重人了吧！”

陈浩有些尴尬：“林阳，别小题大做，我们真有急事。”

林阳站起来，语气冰冷：“小题大做？从早上迟到不通知，到现在招呼都不打就准备走人，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

王强不屑地说：“朋友？你们才认识几天，装什么熟啊！”

林阳怒视着王强：“我和陈浩的事，轮不到你来说！陈浩，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陈浩也有些恼了：“说什么说？不就是吃个饭打个麻将，至于这么较真吗？”

林阳冷笑一声：“好，算我看错人了。从早上到现在，你处处不尊重我，不把我当回事，这样的朋友，不交也罢！”

王强拉着陈浩：“别理他，咱们走。”

周岩第三次看手表时，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二十。咖啡馆窗边的位置是她特意选的，阳光正好能洒在桌面上，她面前的美式咖啡已经不再冒热气。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妈妈发来的消息："见到新朋友了吗？"

她咬了咬下唇，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最终只回复了一个"嗯"。

十点四十，咖啡馆的门终于被推开，一个穿着oversize卫衣的男生匆匆走进来，左右张望。周岩举起手示意，对方眼睛一亮，小跑过来。

"抱歉抱歉！路上堵车了。"林嘉树一屁股坐在对面，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你等很久了吧？"

周岩把早已凉透的咖啡推到一边，"我们约的是十点。"

"我知道我知道，"林嘉树抓了抓头发，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我九点才起床，想着出门前跟你说一声的，结果一忙就忘了。"

周岩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昨晚他们明明在微信上确认过时间，她还特意问了对方需不需要调整。当时林嘉树信誓旦旦地说"十点不见不散"。

"要喝点什么吗？"她最终只是这样问道。

林嘉树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冰拿铁，然后兴致勃勃地开始讲述他昨晚玩的游戏。周岩努力集中注意力，但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从九点就开始等待的自己。她提前半小时就到了，选位置、检查妆容、反复预想开场白。

咖啡上来后，林嘉树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对周岩说了句"稍等"，就接起了电话。

"明明？...我在咖啡馆呢...啊，就昨天跟你说的那个网友...对，第一次见面..."他边说边对周岩抱歉地笑笑，"行啊，你过来呗，我们在打浦桥这边那家星巴克...不是，是%Arabica..."

周岩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们原本计划是喝完咖啡去附近的美术馆，但现在看来计划要有变动了。

挂掉电话，林嘉树解释道："我朋友孙明，就在附近，说想过来一起玩，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周岩说。她其实很介意，但初次见面，她不想显得太计较。

林嘉树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勉强，继续滔滔不绝地讲着他喜欢的乐队。周岩渐渐放松下来，发现对方虽然随性，但聊起音乐时眼睛发亮的样子很有感染力。

十一点半，孙明到了。他个子很高，穿着黑色皮夹克，进门后径直走向他们的桌子，拍了拍林嘉树的肩膀。

"走吧，台子都订好了。"孙明说，完全没看周岩一眼。

"什么台子？"周岩忍不住问。

林嘉树这才想起来解释："哦，明明组了个麻将局，三缺一。嘉岩，你会打麻将吗？"

"我叫周岩。"她纠正道，声音有些僵硬，"而且我们不是计划去美术馆吗？"

孙明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她，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美术馆什么时候不能去？我们人齐了就差一个。"

林嘉树站起来，有些为难地看着周岩："要不...一起去？明明他们人都挺好的。"

周岩感到一阵气血上涌。她精心准备的见面日，就这样被随意更改，现在还要被一个陌生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

"你们去吧，我不太会打麻将。"她尽量保持语气平静。

"很简单的，我教你！"林嘉树热情地说，伸手想拉她的胳膊。

周岩躲开了。"不用了，我想我们对待约定的态度可能不太一样。"

孙明嗤笑一声："至于吗？不就是改个安排。"

"至于。"周岩直视着他，"如果你们一开始就计划打麻将，可以直接说，而不是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等一个小时，然后临时通知我计划有变。"

林嘉树愣住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人多热闹..."

"问题不在于人多，"周岩的声音开始发抖，"而在于尊重。你迟到不提前告知，现在又随意改变计划，你的朋友进来连招呼都不打就要把人带走——你们觉得这样合适吗？"

咖啡馆里其他顾客开始往这边看。孙明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们就是随便玩玩，你爱来不来。"

"明明！"林嘉树拽了拽他的袖子，转向周岩，"对不起，我确实考虑不周。但你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我们下次再去美术馆。"

"没有下次了。"周岩拿起包站起来，"我认为朋友之间最起码的尊重是守时和守信。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不如不要开始这段友谊。"

孙明冷笑："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个网友见面，搞得跟商务谈判似的。"

"明明你少说两句！"林嘉树终于有些恼了，转而恳求地看着周岩，"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我保证下次——"

"你知道我为什么提前半小时到吗？"周岩打断他，"因为我很重视这次见面。但显然，我们的重视程度不在一个层面上。"

她转身要走，林嘉树急忙拦住："至少让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周岩绕过他，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阳光刺眼得让她想流泪，但她昂着头，一次也没有回头。

身后传来孙明的声音："这种斤斤计较的人有什么好挽留的？走吧，老张他们还等着呢。"

然后是林嘉树模糊的辩解，但周岩已经听不清了。她拿出手机，删掉了昨晚精心挑选要分享给林嘉树的歌单。手指悬停在删除好友的选项上，最终还是退了出来。

"也许他只是不懂，"她自言自语，"但不懂尊重的人，不值得我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