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鳄鱼的眼泪几分真

第三百九十七章 鳄鱼的眼泪几分真

这宁安倒是没有想到的。

先前她还真是被白嘉逸的清澈愚蠢给遮掩了双眼。

正如陆慎川所说,之前陆父白月光的那些黑历史被挖了出来,可到现在陆父竟然还没有和对方翻脸,反倒似乎是和好了,由此可见这个白月光的段位绝对不是陆母能够抗衡的,所以几十年来陆母输的彻底也是自然。

陆父被带走了之后,陆母的葬礼依旧继续举行。

因为刚刚的事情这么一闹,众人对相交到时起了怜悯之心,起码表情也更加的肃穆了一些。

对于陆慎川来说,虽然他自认为已经和陆母没有了多少情谊,但是该走的流程他还是会走的,至少要在陆母跟前守灵七天。

处理好了大部分事情,他到了后院,坐在后院的凉亭上,吹着徐徐的晚风,他微微挑了挑眉头,看向一侧的阴影、

“既然来了就过来,偷偷摸摸的像个什么样子。”

“谁偷偷摸摸的了?”听到这样子的话,宁安不乐意了,撇了撇嘴从阴影里走出来。

陆慎川也不跟她多说,只是双手抱胸靠在了一侧的栏杆上,姿势闲适而放松。

“找我有事?”刚刚他出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宁安的视线,在他走到后院的途中自然也感觉到了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

宁安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但听陆慎川这么问,宁安却是开口说道:“谁找你了?这路这么大,难道只有你能走吗?我想走走就是跟着你了?”

闻言陆慎川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开口道:“当然你想走随便。”

说着,他抬起右手示意了一下边上的小道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宁安看看那小道,又看看陆慎川,然后直接坐到了陆慎川对面的石凳子上:“我偏就不走。”

她抬高精细的下巴,表情带着赌气的别扭。

“反正都是你有理,对吧?”

“什么叫都是我有理,”宁安还是非常的不满意纠正,她说:“是我本来就有理。”

“好,你本来就有理。”

陆慎川顺着她的话说,一副完全懒得和她起争端的样子。

听得陆慎川这难得的好脾气,宁安反倒是不自在了,她皱着眉头看着陆慎川一时反而是说不出话来。

陆慎川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过了视线看着对面。

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宁安就看到一片光秃秃的矮墙,除此之外连-根草连朵花都没有,也不知道对方在看什么。

可是这么一看,陆慎川就看了大半个小时,这下子反倒是宁安有些坐不住了。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低声嘀咕着:“这有什么好看的?不会是人傻了吧?”

“你说谁傻了?”

这么小声陆慎川也能够听得到,宁安都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发呆?

看了对方一眼,她翻了个大白眼:“谁对号入座就是说的谁。”

陆慎川似乎是笑了笑:“我只是在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得这话,宁安一愣。

她当然知道陆慎川嘴里的“她”到底是谁。

陆母选择和宁安同归于尽,却在最后意识到自己难逃一死的时候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了陆慎川。

说实话,这也是宁安想不到的。

宁安无法回答。

倒是陆慎川似乎也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而是换了个话题:“还有那个男人。”

陆母的心腹。

“我这边查出来,其实她早就知道那个男人被威胁了。”

“那个男人原本想要动手脚的,下了毒后已经备好了解药。”

“可是她还是选择了死,要不是她在背后安排了些人,丁芷蕾也救不下来那个男人的孩子。”

宁安这下彻底愣住。

陆慎川对她说:“鳄鱼临死前的眼泪,到底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都有吧。”

想到了陆母,宁安只能这么说。

陆慎川闻言于是又不再说话。

在宁安的眉头越皱越紧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你要是无聊了就回到前面去,或者让刘姨带你回家。”

刘姨一直和其他人在忙着葬礼上的事也忙活了一天了,晚上虽然她还想留下来陪陆慎川,但是陆慎川拒绝了她,让她跟宁安回去好好休息。

“谁说我无聊了?”

宁安却是哼了一声,有些不爽的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无聊了,不要随便给我下定义。我过来参加葬礼的,你个做主的主人家还赶客人,到底有没有一点礼貌了?”

没想到自己关心对方,却反倒是被对方曲解了意思,陆慎川哭笑不得。

“行,那你要坐着就继续说着。”他就站起了身朝着前厅走去。

自然而然的,宁安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陆慎川回头挑眉看她,

宁安瞪了对方一眼。

见着宁安这样子,陆慎川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到陆慎川竟然笑了,宁安恨恨的跺了跺脚,鼓着腮帮子:“你笑什么笑?”

“没什么。”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陆慎川却是又笑了一声。然后他走到宁安的跟前,将宁安逼到了墙壁上,轻轻地抬起宁安的下巴。

他深深的看着宁安的眼睛,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很高兴。”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宁安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她眼中冒出了一串的问号,满脸都是迷茫的神色。

陆母的去世难道还能令陆慎川高兴了?

但是陆慎川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收回了手,放下的时候忽然狠狠的将宁安的头发揉乱,然后就继续往前走。

他朝后挥了挥手:“行了,你回去吧,放心,我没事。”

听到这话,宁安才回过神来,提高了嗓门在身后大喊道:“我才没有关心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我知道。”

陆慎川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却带着笑意。

见到他这样,宁安的脸孔一下子就红了。

回到前厅的陆慎川走到了陆母的灵柩前,随后就坐在边上默默的守夜。

陆母的死对于陆慎川来说确实是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对陆母很抗拒,可是对方真的死了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空虚和茫然。

就像自己独立站在了一片白茫茫之中,没有前,没有后,更没有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