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吃东西也很是反常,只吃了几口就撂下了筷子。
春桃默默夹菜,看着坠儿即便是最爱吃的樱桃肉也只吃了几口。
春桃如常吃完,撂下碗,小声问:“吓到了?”
坠儿手一抖,震惊抬头看向春桃,“主子,您猜到了?”
“死的是哪个?”
“青荇。”
坠儿有些不明白,“今日最猖狂的是那个叫抚柳的,一直添油加醋拱火的是琼枝和文岚,这三个人真真是可恶,死不足惜。
可奴才不明白,最后被打死的反而是青荇。”
春桃:“因为这几个人里,她颜色最出挑。”
其他几人性子张狂,庸脂俗粉根本不足为惧。
长得太好看,没有自保之力,便是案板上的泥。
坠儿不解问:“仅仅是因为好看?”
春桃点头:“仅仅是因为好看。”
“杀鸡儆猴选的那只鸡,必须要能将猴给镇住,杀了最好看的那个,其他几个也就消停了。”
坠儿又道:“三爷得了信儿就立马回来了,听说跟三奶奶大吵了一架,气得摔了东西,说那青荇还是个清倌……”
春桃叹道:“可人已经死了啊。”
摔了东西又能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
坠儿想到那青荇被打得浑身是血,嘴都被抽烂了,拖出去时凄惨的样子,地上划出长长的血痕……
她呕了一下,忍不住跑出去吐了出来……
远处的回廊里,前几日午后还有叽叽喳喳兴奋的声音。今日格外的安静,只有风吹过竹林,发出杀杀杀的响声,莫名让人脊背发凉。
“杀杀杀——”
梅久一早是被震耳欲聋的杀声吵醒的,她这一觉睡得黑甜,一夜至天明,连傅砚辞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外面跑步发出甲胄声以及嘿呦嘿呦的吆喝声口号声,兵刃相交叮了咣当的声响……她拿被捂住耳朵,打算翻个身继续睡。
谁曾想外面再一次地杀声震天响,“冲啊——”
她到底是认命般地坐起了身,下了床。
穿鞋才发现大脚趾头被裹住了,似乎上了药。
屋里也就她和傅砚辞两个人,不消说也知道是谁做的,心里有些暖。
她四处看了看,帐篷里的东西归置得整整齐齐。
床边的圆凳上放着干净的衣物,不过衣服中间露了白。
她有些疑惑,拿起一看,中间夹杂了干净的裹胸布……
她猛地一拍脑门,终于明白了昨天忘记了什么!
忘记洗裹胸布和脏衣服了。
她沐浴出来后被傅砚辞擦干头发抱上了床,光惦记身上的月事带是从哪来的了。
然后就睡着了。
她拿起裹胸布,仔细摸了摸,没有潮气。
是干燥的。
她慢慢地将束带展开,一点点裹胸,她胸本就不小,昨日束缚了一天,都不敢碰,还好睡觉的时候能喘口气。
她不由得想到,若是昨日睡大通铺,她也不可能放胸,就只能和衣而睡……
这么一想,傅砚辞的安排的确是更好。
尽管放松了一夜,胸部不像昨日刚解开时候那般勒痕遍布,可怖红痕,微微触手,还是有点疼。
梅久深吸口气,强忍着疼意,将束带一圈圈地紧上,最后收尾塞好。
然后陆陆续续穿衣,等大概都换好了,才缓缓提了鞋跟出了内室。桌子上放着早膳,她率先去了净房,直奔盆架洗了把脸,又用清水漱了口。
咕噜咕噜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杆子上晾着长长长长的布。
梅久嘴里的漱口水就咽了下去。
她还以为是幻觉,眨了眨眼。
又上前抬手摸了摸——
湿的,还发潮。
梅久恨不能找一块豆腐撞死,可随即又想到他昨日说得那一句:你觉得,我会让我的女人去睡大通铺
既然不会让她同旁的男人睡大通铺,那更不可能让旁人给她洗贴身衣服……
这东西总归不会是墨风洗的。
她转了转,没找到衣服。瞬间明白过来,军中职级高的将领,肯定还是有仆人帮忙洗衣服的。
她的衣服可以混在傅砚辞的衣服里一起洗。
不过束带不方便,若是拿出去,怕会被人察觉。
梅久换了月事带,再次洗了洗手,走出了净房。
桌子上的粥还是热乎的,她一碗粥下肚,感觉舒服了许多。
太阳暖洋洋地升起来,她靠着卧榻,又眯了一会儿。
直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吵嚷声。
“大将军,属下请命去剿匪!”一个粗狂的声音道。
“大将军,不能人家在前面打得热火朝天,咱们只能跟自家兄弟土里摔泥巴吧?”
“大将军,这虎踞岭的路,属下最是熟悉,为何便宜了那——”
似乎一个个的都很心急,声音也越来越大。
唯独没听到傅砚辞的声音。
只听到步子走到门外,止住了。
“大将军,嘿嘿~老张我口渴,讨你一盏茶吃,不过分吧?”
另外一个声音道:“老张喝茶,那我老孙也要。”
“老张老孙都给茶,缺我老马一个了?”
终于,傅砚辞的声音响起:“都给我滚。”
众人:……
“大将军,您怎么这么抠门呢,像个小媳妇,怎么遮遮掩掩的还不让我老张进去了呢,不是里面真藏了小媳妇吧?”
“就是就是——呃……”
傅砚辞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你这次猜对了,我还真藏了媳妇。”
梅久:……
账外众人:……
“要不要进来看看?”傅砚辞似乎轻笑了一声。
原本大声嚷嚷的一群人,顿时都不吭声了。
“不是要吃茶看我媳妇么,我掀了帘子,若是没有,你们一人去领一百杖,怎么样?”
众人:……他们都觉得不怎么样,什么样的天仙值得他们挨打一百军棍?
外面七嘴八舌的声音消失,一片沉静。梅久顿时忐忑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往里屋走,可刚要起身又坐了回去。
这个时候万一她发出声音,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