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梅久回傅砚辞的营帐,墨风将伤药放在了桌子上。

没等梅久叫住他,快速离开了。

弄得梅久摸不着头脑,挨打的是她,他不好意思什么?

她去净房换了月事带,又上了药,本想去营帐看看他们又怕撞到他们上药的场面,就在床上躺了会儿,迷迷糊糊间居然又眯瞪着了。

然后她就感觉又病了,主要是冷,她这幅身体素质实在是个林妹妹。

她发热烧得喉咙渴,想喝水。

下地本想去圆桌前,落脚却仿佛踩在了棉花上,她连着迈了两步,扯了后腰,重心超前吧唧一下,摔倒在地。

这一摔,摔得她晕头转向,半天没爬起来。

她抬手捂住额头,本想缓一会儿再爬起来,忽然觉得头上有阴影……

她抬头,就看到傅砚辞不知何时回来了。

“地上凉。”他道。

梅久心想:废话,我难道是三九伏天来地上躺着避暑的么,这不是起不来了么。

她咬牙切齿挣扎着爬起来,可奈何身子发虚,爬了半天还是在原地,她忽然想到,脸上还青肿着再配合她咬牙切齿的表情,落在傅砚辞眼里定然很惊悚。

毁灭吧,累了。

她索性躺在地上,“地上凉快,我躺会儿。”

她看着傅砚辞走近,本以为他应该是要迈过她,却发现他蹲下了身子,额头上一热。

傅砚辞皱眉道:“又发热了。”

下一瞬,他将梅久打横抱起,放回了床上。

梅久觉得自己这个身体也是厉害,之前在荒山野地里好几日没病,这到了大将军帐里反而病了。

她晕乎乎的想,就又听到脚步声响起,账外的墨风已经进来了。

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之前她要跟墨风说话,他为何跑得比兔子都快!因为傅砚辞不在。

“叫军医过来。”傅砚辞的声音响起。

“是。”墨风不多会儿出去了。

梅久挣扎着想要起来,被傅砚辞摁住,“刚才下地想要做什么?”

“口渴。”

傅砚辞翻身斟了茶水,喂给了她。

刚要撒手,梅久急得握住他手。

“军医过来……”梅久道:“一切脉,岂不是露馅了?”

傅砚辞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真将自己当成我的亲卫军了。”

梅久:……

傅砚辞将她带回来,说她是内侄,在亲卫营,她就下意识地当自己是亲卫了。

傅砚辞这么一说,她后知后觉想到:谁家亲卫睡将军的床榻,让将军睡硬榻?

她脑袋晕乎乎的,想说什么,外面响起脚步声。

“大将军。”似乎是军医的声音。

傅砚辞道:“免礼。”

梅久觉察到干枯精瘦的手,摁在她脉搏上,那人的手似乎停顿了一下。

傅砚辞道:“可严重?”

军医斟酌了下道:“身体本就气推动血的运行,血为气的载体。又受了外伤,不过不要紧,一会儿老夫开方子吃一帖药,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梅久抬头,正对上军医探究的视线,这精瘦老头捋着胡子,笑得很是慈祥。

梅久想到方才的话:这也是个聪明人。

看似说了很多,又看似什么也没说。

药一会儿就熬好了,傅砚辞喊梅久起来喝了药,困劲儿又上来了,梅久再次熟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黑了,热也退了,该说不说,这军医的药还挺有用!

梅久刚坐起,屏风那头的傅砚辞似乎觉察到了,“醒了?”

梅久嗯了一声,刚想下地,傅砚辞已经撂下笔走了过来。

“饿了么?”

梅久点头,傅砚辞抬手摸了下她额头,扶着她下地,坐在桌子上。

两人吃完了饭,梅久睡了一日,去了净房净手以后,就在帐子里走圈。

傅砚辞也不阻拦她,而是自顾自地画着什么。

梅久猜测是剿匪的路径。

她只是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谁曾想此时傅砚辞累了,正仰头揉着脖子,梅久脸上被他上了药,略微消了肿,青紫却还没消。

他心里无端窜出怒火,一时不知该向谁发。

朝梅久发,她是他送入亲卫营的,朝前锋营发,不知者不罪。

“能看懂?”末了,他抬眸看向梅久。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梅久哪里会打仗之事,傅砚辞征战沙场多年,兵书战策看了那么多,哪里容她置喙。

他明显是逗弄她。

偏偏梅久不抗激,“不过是地图,大同小异吧。”

“哦?”傅砚辞来了兴趣,还真起来让开了位置,“来说说,如何大同小异?”

梅久摇头,“我不说。”

傅砚辞疑惑看过来,梅久立刻道:“说错了被将军拉出去砍头可怎么办,头只有一个。”

傅砚辞哼了一声,“砍头正好,省得整日不省心。”

梅久心想,她都多省心了。

低头看向地图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个阵型,有些熟悉。”梅久摸着下巴,思忖着。

在哪里看到过呢,她脑海里闪现许多细碎的词什么顾江之中,铁索连环,什么什么浊浪排空……

“铁锁横江?”梅久挠着下巴胡乱说了一句。

傅砚辞笑了笑,“继续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