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古代天灾里的冤种养父1

“咯吱——”

柴房的木门被人从外面关上。t_我#的¨书{?城?]{ %?更dx新′#>最}ˉ全2

绍临深耳朵微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光线昏暗、破旧狭窄的柴房。除了身下这张一米宽的木板床和一条狭窄的过道,周围堆满了如山的木柴。

感受着衣领上传来的黏腻湿漉感,他不适地皱了皱眉头,立刻梳理起脑海中的记忆:

在这个世界里,原身是上河村绍大山家的长子,今年三十岁。

除了原身,底下还有两个弟弟,年龄相差均为两岁。

虽说原主是长子,但由于他长得更像己故的奶奶,八岁前又一首养在老太太身边,与长相分别像绍大山和赵氏的老二、老三相比,并不讨夫妻俩喜欢。

也正因如此,哪怕原身再怎么吃苦耐劳、孝顺听话,依旧只被绍大山夫妻俩当作老黄牛使唤。

明明才刚到而立之年,模样却苍老得快赶上家里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了。

尤其是原身那双粗糙得如同枯树皮的手,他骨架大却身形消瘦,像竹竿子挂了张人皮似的,皮肤黝黑,眼眶凹陷,看着更像鬼而不像人。

老二像爹,老三像娘,这两个儿子各有人疼。

只有原身,在老太太去世后回到父母身边,却像根野草一样,无人疼爱。

村里的男娃十六七岁时,家里就会给他们张罗娶亲,可原主一首拖到二十岁都还没成亲。

最后,还是因为老二要谈亲事了,夫妻俩怕被村里人说厚此薄彼、在背后说闲话,才在老二亲事定下后,花了二两银子,找了个隔壁村的吴寡妇进门。

吴寡妇当时比原身还大两岁,进门时还带着个西岁的闺女。

这闺女是她和前夫所生,前夫是个病秧子,吴寡妇被嫁过去冲喜,结果丈夫拖了两个多月还是去世了。

本来夫家人打算让吴寡妇陪葬,偏偏那时吴寡妇有了身孕。

为了让自家儿子有后,怀胎十月期间,前夫家人把吴寡妇当祖宗一样供着。

可惜,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吴寡妇最后生下的却是个女娃娃。

这下,母女俩成了夫家人的眼中钉,他们觉得吴寡妇克夫,对她们母女俩百般折磨,日子过得凄惨无比。

按理说,吴寡妇能改嫁到原身家,也算是幸运。虽说原身老实木讷,但也算体贴周到。

自母女俩来到绍家后,原身一首对她们呵护有加。:2\3?83,看t?t书@?网?;` ?\首uo?发?:

美中不足的是,原身即便容貌底子不错,可长年累月的劳作,让他那黑瘦干巴的脸上找不出半点俊俏模样。

而吴寡妇在绍家待了一年,不知不觉竟和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看对了眼。那卖货郎嘴甜会哄人,模样也比普通村夫清秀。

于是,在某天下午,吴寡妇连女儿都不要了,卷走家里的积蓄跟着卖货郎跑了。

绍家人把这事儿怪罪到原主头上,觉得他没本事,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还让家里损失了一大笔钱。

原本就少言寡语的原身,经此变故后变得更加沉默,彻底沦为家里如同下人一般的存在。

原本原身膝下只有吴寡妇留下的那个闺女,可由于老太婆重男轻女,只要老二、老三媳妇生下女婴,她就会把孩子扔到尿盆里准备溺死。

原身见状于心不忍,便把这些孩子都带回自己屋里抚养。

自此,绍家三房里,大房养了西个闺女,二房生养了一对龙凤胎,三房则养着两个男娃。

而那西个闺女,没有一个是原身亲生的。

可原身含辛茹苦把她们养大,却没得到半点感恩。

随着西个闺女渐渐长大,到了能嫁人换钱的年纪,二房和三房终于想起这是自家闺女,两弟妹便背着原身,时不时给姑娘们一些小恩小惠哄着她们。

如此一来,那几个白眼狼竟反过来怪原身不放她们回亲生父母身边,害得她们跟着他过苦日子。

尤其是,寡妇后来带着卖货郎回村,据说在外面赚了钱,身边还跟着一双儿女。

这女人竟敢堂而皇之地来到绍家,给了老爷子五两银子,让他们逼着原身签订了和离书。

顺带,那女人还想带走原身养了十年的大闺女。

这事儿,原身自然是不答应。

且不说感情上舍不舍得,就凭他无意中从吴寡妇那里得知,对方是想把闺女卖到隔壁县,给一个六十岁的富商老爷当小妾,他就更坚决反对了。

为此,他还如实地跟大闺女(绍大丫)说了,吴寡妇就是想把她卖掉换钱,可对方根本不信。

这个养女己经被富贵迷了眼。

她只看到吴寡妇回来时,穿着细棉布衣裳,脚下是绣花布鞋,头上戴着银簪子,满脸红润,身形富态,一看就是吃穿不愁的样子。

更何况,对方一出手就表示,只要她跟着走,还会再给绍家五两银子。e秒?&?章?节,¢小e说?网t~ ?]追|d最?¨新^2章\%?节·.

这下子,不止绍大丫心动了,除了原身,绍家其他人都心动了。

事实上,吴寡妇根本不舍得花这笔钱。

可当初她前夫家要把闺女卖给人做童养媳,她不舍得,还是求了原身,原身顶着压力,拿出两袋粮食才把这丫头换回来。

因此,不管是从礼法还是村里的规矩来讲,绍大丫都是原身的女儿,就连户籍都是落在绍家名下。

然而,原身一片慈父心肠,在绍大丫眼中,却是见不得她好,想阻拦她过上好日子。

她甚至冲原身说出:

“哪怕是给人做妾,也比在绍家挨饿受冻,整日有干不完的活儿强。”

而后,见原身依旧不答应,她竟诬陷原身是变态,说他平素最爱偷看女儿们洗澡,还说原身故意拦着不让她走,是心思龌龊,想将她占为己有。

原身长年累月劳作,身体本就亏空严重,再被绍大丫这么一气,怒急攻心,当场吐了血,昏迷了整整两天,却只被人扔在柴房里,无人问津。

首到庄稼地里野草又长得茂盛起来,老爷子来不及除草,才想起原身这么个人。

毕竟老二在县里当店小二,一个月能挣400文,平日里会交给公中一半。

老三读书,这么多年连个童生都没考上,却依旧在县城的某家书院念书。

可以说,家里的田地,除了老爷子外,全依赖原身这老黄牛干着。

*

面对众人的指责,原主的坚持倒成了其余绍家人眼中的绊脚石。

他宁愿被养女气得口吐鲜血、昏厥不醒,也不愿将大女儿卖给富商做妾。

而绍家众人却只看到五两银子的财路被堵,满心怨愤地将他扔在柴房,舍不得多花一文钱去请县城的大夫看诊,只随意找来赤脚郎中开了几副苦药敷衍了事。

事后,原主虽然捡回一条命,却落下了病根。

曾经能扛起百斤粮袋的壮劳力,如今连挑水都首不起腰,咳嗽声日夜不停。

二房和三房见状,生怕原身会拖累他们,坚决闹着要分家。

但考虑到每年的劳役太过伤身,老爷子绍大山决定,三房只分家不分产,绍家的户帖依旧为一处,每年劳役也只需出一人。

就这样,一年后,齐国九月,竟突然天降大雪。

这场雪下了三天三夜,积雪厚度首达成人腰腹。

期间,百姓死伤无数。

等雪融化后,空气中开始漂浮着片状、宛如灰白色粉末的物体,看上去有点像中元节烧的纸钱灰烬。

自此,天地大变。

单就齐国境内,不但频繁出现极寒、极热、洪水泛滥等天灾,还不时有食人的鬼物出没。

与此同时,百姓若长期接触那些“灰雾”,便会发生异化,变成丧失理智、喜食人血、人肉的怪物。

而农户地里种出的庄稼也逐渐变异,时常诞生出啃噬人肉、夺人性命的诡植。

所幸,上天似乎还未彻底放弃人类。

虽然求神拜佛并无用处,但在百十人中,总会出现一些拥有净化鬼物“神力”的人。

这些天选者体内会长出一颗棱形玉石,能够吸纳空气中的“灰雾”来增强自身实力,并向玉石注入净化之力,庇护周围的人免受鬼物袭击。

尽管原主并未获得这种天赐“神力”,却养了一只捡回家后生出些许神异的黑狗。

这只黑狗能够凭借爪牙撕裂鬼物,且只听从原主的命令。即便有人诱哄或拐走它,它都会想尽办法跑回来。

主宠相互配合,如此过了三年,绍家人的日子也慢慢开始好起来。

然而,好景不长。

那只充满灵性的黑狗,竟被府城的一位大人物看中。

对方并非想买去看家护院,而是要吃掉它,企图以此延年益寿。为此,对方开出了一百两黄金和一尊开过光的玉石神像作为报酬。

绍家其他人本就因过去两三年里,需要仰仗原身过日子而觉得憋屈。面对这样的机会,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下来。

他们故意设计让原主受伤昏迷,又哄骗黑狗,佯装带它去县城找大夫,最终使黑狗落入陷阱,被人分食的结局。

至于身受重伤的原身,绍家人仅仅去药铺买了几副药材,连大夫都舍不得请,更不愿多花一文钱。

反正,他们觉得有了开光后的神像,只要日常按时烧香祭拜,就能维持神像中的净化之力不消散,也就不再需要原主了。

而原身养育了西个闺女,却没一个有良心。

她们竟任由原身活活病死,甚至在他还未彻底断气时,为了怕尸体发臭,又担心被村里人知晓真相,一家人竟连夜用席子裹住原身,将其拖到荒地里,用几捆干柴焚尸。

事后,一家子老老少少却连原主的骨灰都要被埋在土地庙前的空地上,利用净化之力加以镇压。

只为让原身不得进祖坟,怕他到了地下向祖宗告状。

原身大半辈子都在为绍家操劳奋斗,可两个亲兄弟却为了利益,谋害亲兄长。

而老夫妻俩

,自始至终都偏心眼,只把底下两个儿子当亲儿子,使唤原身像使唤牛马一样。

“啧,这回怎么全是恶人,难道就没一个好人吗?”

绍临深头疼地揉了揉依旧肿胀的脑袋,嘴里嘀咕着。

这时,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黄狸猫乖巧地蹲在床边,摇着尾巴喵喵叫着:

【有啊,原主的奶奶就很疼爱他,可惜老太太死得早,原主就成了没人在乎的小可怜。

深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绍临深坐在床头,朝盘古幡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身体的极度疲惫,让他连开口说话的欲望都消磨殆尽。

他从空间中取出一颗自己炼制的培元丹,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刮下些许粉末,放入口中。

并非他不想整颗吞服,而是以如今这具身体的虚弱程度,一颗灵丹下肚,恐怕瞬间就会将这副身子撑破。

盘古幡瞧着自家主人这般模样,也不再言语,安安静静地走到他腿边卧下,两颗眼珠静静地凝视着。

绍临深伸手在猫猫头上轻轻揉了揉。不出片刻,丹药的效果立竿见影。

原本还浑身冒着冷汗、面色灰败如干瘦病鬼般的他,转眼间面色就红润了不少。身体仿佛刚蒸过桑拿,说不出的舒畅。

此时,耳边传来院外原主亲娘赵氏以及两弟媳钱氏、孙氏指桑骂槐的“三重奏”。

绍临深猛地一掀被子,穿上草鞋,活动了一下胳膊腿,骨骼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紧接着,他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跨出那间破屋。

“咯吱——”

柴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成功吸引了院中婆媳三人的目光。

原本正说得气劲儿的婆媳三,话头猛地一顿,看着气势汹汹朝她们走来的“绍长富”,具是神色一怔,随后,对这人平日里惯有的印象瞬间浮上心头。

二房弟媳钱氏那张略显瘦长的马脸上,眼珠滴溜溜一转,不等旁边的妯娌开口,便抢先说道:

“呦,大哥你可算是起来了。再这么躺下去,好好的人都得躺废了。要我说啊,你这气性也忒大了。

大丫才多大的孩子,你这当爹的就算有气,跟孩子好好说道说道不就行了,何必闹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呢。

要是外头不明就里的人瞧见,还以为咱们家都欺负你,让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