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苍生炉成
第一族。
族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风声鹤唳，族长自从始山之内归来后，就马上召集了族中所有掌权者。
甚至就连诸多祖魔，都出关了。
议事大殿之内。
一众祖魔听完了事情始末，也是震惊不已愤怒非常。
“我堂堂第一族，威震天下，居然被一个竖子如此戏耍！？”
“第一明诀当真该杀啊！”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此子找出来，盗墓之仇，欺诈之恨，岂能善罢甘休？”
所有祖魔都是愤怒至极。
同时，他们亦对初若曦恭敬到了极点。
始山之内，从来没有生灵走出过，如今此女从祖墓之中走出，惊才绝艳，拥有无知之道，甚至还做到了融合归一，还有祖帝映照其身……
搞不好，此女就是通向永恒的钥匙。
“启禀若曦姑娘，我已经将第十二旁支所有东西，都拿过来了，另外，第一恒在族内之时所接触的所有物事，也都在这里了。”
第一山凝重地禀报。
而初若曦，则是淡然扫了一眼这些杂物。
从第十二旁支拆来的废弃住所，乃至于所有的泥土，以及李澜在第一族内用过的各种生活之物……
第一族众人都是有些疑惑，这些东西他们也查过了，但是都看不出任何问题。
但初若曦清澈而深邃的眸子之中，忽然缓缓有清光浮现。
一时间，这座大殿之中，居然有无数的虚影浮现，第一山、诸多祖魔等，都不由自主，身上有微光浮现。
“这是……我的来路，我的历程和因果？！”
一位老祖魔吃惊地开口。
他身边的景象，分明是他从出生，到成长，那是凝聚道体时候留下的瑕疵，是证道不朽之时的遗憾，还有意外得到的机缘，助他突破了无上境……
这些因果，就连族中其他人都不知晓，但是现在，却一一演化而出。
“回溯因果，这等大术，居然如此轻易就能施展？”
“初若曦姑娘当真不凡，太惊人了！”
“能够被祖帝看重，又岂能是等闲之辈？”
众人都是感慨不已。
追溯因果，第一族其实也能做到，但是那需要开坛做法，付出很多精力和代价，怎能如初若曦这般随意施展？
此前第一族众人，最多是觉得她资质不凡，潜力无敌，又得祖帝看重而已，但现在这一手，已真正折服了第一族所有人了。
“嗯？这些东西，怎么毫无因果之光？”
但是诸多祖魔地仔细看去，李澜留下的那些物品等，居然没有一丝因果之光出现！
这让众人都是惊了。
初若曦回溯因果之术何等逆天，甚至就连祖魔等都会被影响，乃至于这座大殿中的一砖一瓦、一桌一椅等都有毫光闪烁。
但是李澜用过的一切东西，竟然犹如黑洞一般，纹丝不动。
“难道此人竟然没有因果？”
“这不可能，这世间生灵，皆在因果之中，谁能跳出五行外，超脱于冥冥？哪怕是祖帝都做不到。”
“可这究竟怎么回事……”
他们都疑惑万分。
“他很强。”
但是，初若曦却只是缓缓开口，眸子凝重非常，道：
“他不是没有因果，而是自己掌控了因果，可以让因果不加于身。”
此言一出，场中所有人更是震惊，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之色。
因果不加身！？
这世上当真有这种人吗？
“天下生灵，自因果起而生，自因果终而灭，谁能跳出这等牢笼？”
“哪怕是大帝都在此中，此子凭什么！”
“这世上根本没有这本书存在才对啊……”
他们都是不敢相信。
“曾有一个，”
但是初若曦却是缓缓开口，道：“曾有一人，也走到了无因果之境，但是他最终还是转身，没入因果海洋中，选择了天下苍生。”
“天帝。”
天帝。
这两个字一出，众人也都是震惊不已。
永恒真界的天帝，乃是唯一一个曾让原初世界忌惮、恐惧的存在。
他竟然曾走到过无因无果的状态？
“不愧是天帝……曾力压同代，无敌。”
“可，天帝乃是万古异数，他能做到这一步，不奇怪，这第一恒算什么东西？”
“对啊……”
他们都是无法理解。
初若曦不语，她也在思索，现在看来，那个家伙……好像并不简单。
无论如何，都得抓住他。
她眼眸微动，仍旧在仔细检查，忽然间，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拿起了一柄残缺的法器。
这法器应该是第十二旁支留下的，已经残了，但是现在，她却在上面发现了一些异常……
光芒所至，一副淡淡的虚幻景象忽然出现：
那是一条大黑狗，屹立于长空之上，威压四方，而第十二族的旁支族人们，无不颤抖，法器神通等全部都崩了，被压得跪倒。
“是这条狗！？”
见到这一幕，第一族众人顿时惊了。
“你们知道？”
初若曦发问。
第一族众人神色复杂，第一山禀报道：
“启禀姑娘，这条狗，昔年曾经追随过天帝，天帝逝去，它却还活着，如今四处作乱，此前六翅天道虎的坟墓，就被它给盗过！”
“看来，我族第十二旁支，早就让他给灭了，他故意安插眼线，就是为了盗我族祖墓！”
他沉声开口，而第一族诸多长老，也都是咬牙切齿。
“原来是这条死狗，那就怪不得了，惯犯！”
“此前第一江曾传回消息，那条大黑狗出现在永恒真界，破坏了他们谋取天帝之物的计划，正在追杀之，如今这条死狗，居然敢来原初界？当真找死啊！”
“这条狗东西，找到他，必须杀了他，杀了他啊！”
群情激奋！
而初若曦则是微微思索，“天帝的灵宠？如此，倒也不奇怪了……”
毕竟，天帝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超越因果的存在，这条狗跟随他多年，拥有一些特异之处，倒也正常。
“不对，既然是那条狗……那么第一恒，就应该是李澜？！”
而这个时候，又是一个长老想到了什么，当即吃惊地开口。
“李澜被那条狗救走，那条狗来了原初界，李澜肯定也来了。”
“此子不凡，偷走了我族祖墓中的东西，必然会实力大进……”
其他人也是神色凝重。
初若曦投来垂询的目光，第一山立即道：
“启禀若曦姑娘，这李澜乃是天帝传人，数年之前，他出现在永恒真界，曾引得伪恒王东涯亲自出手，形成天意一刀，将他斩灭，此子当时因果全消，世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可是此前，我等各族与九大伪恒王合作，前往永恒真界收集祖神、天帝遗物之时，却被此子所阻，天帝剑，就是被他激活的，导致我等各族至今徒劳无功，边关长城久攻不下！”
闻言，初若曦平静如星辰的眸子之中，终于出现了一抹诧异之色！
“天帝传人？”
天帝在这世间，居然还有传人吗？
而且，第一山所说的那九大伪恒王，她也知晓，虽然没有真正触及永恒之道，但凭借信仰香火加身，已有了影响因果的手段，居然也没能杀了对方？
若是这世间再出现一个天帝……
她瞬间摇了摇头，道：
“传我号令，原初各族，马上派人追查、缉杀此子和那条狗，绝不能让他活下去。”
闻言，第一山等人却是不由得愣了一下，犹豫片刻，第一山还是道：
“启禀姑娘，我族与另外六族，并无统率关系，恐怕我族传令，其他六族未必会遵守，只能倡议……”
“你们只管照做便是了，其余六族，自然会跟随。”
初若曦淡淡回应。
第一山等人微微一凛，难道初若曦的影响力，可以触及其余六族？
她不过是得第一古帝看重而已，但就算第一古帝纵横天下之时，也没有让其余六族臣服啊……
但是，他们自然不敢反抗，都是行了一礼，前去照做。
不久之后。
一道号令，传遍了整个原初世界：
“天帝所养恶犬，以及其传人李澜，已至原初界，此一人一狗，罪不容赦，原初各族，当共诛之！”
“自今日起，我族将派出十名祖魔搜捕，各族亦须派遣高手，协同围杀！”
号令一出，原初世界大惊。
“那条狗，居然还敢来原初一界？”
“好大的胆子，李澜和这条狗，阻我一族大道机缘不说，还如此狂妄……”
“不过，第一族只怕是已经吃了什么闷亏，否则怎会如此气急败坏？居然一次性派出十大祖魔，还要要求我们六族与之合作……”
“十大祖魔这等阵容，看来第一族真的是彻底怒了……”
“不过那条狗虽可恶，第一族却也有些过了，他们把自己当成这天下的盟主了吗？敢要求我们也出兵……”
“先查一查，那条狗究竟做了什么，能惹第一族如此怒火……”
各族都在议论，他们对第一族的号令颇为反感，按兵不动，同时又派出细作等探查。
“天啊，第一族祖坟让这条死狗给盗了！”
终于，消息被打探出来，顿时间原初各族都是惊了。
“什么！？真的假的，第一族的祖坟被盗了？”
“假消息！这绝对不可能，第一族的祖坟山何等戒备森严，根本没有人可以接近……”
“不错，第一族祖坟被盗，那不是开天大的玩笑吗！？”
很多人都根本不相信。
但是，后续的消息也渐渐被探查出来，各大族都逐渐坐不住了。
“是真的，不只是大黑狗，还有天帝的传人李澜也来了，他假装成第一族第十二旁支的人，混入了祖山内！”
“听说第一族的祖帝都显灵了，传功长老第一明诀直接被镇杀，神魂俱灭！”
“我族也查到了一些消息，那李澜把祖墓盗空之后，还伪装成第一族的先祖，摆了他们一道。”
“第一族祖山之内，还走出了一个少女，名为初若曦，第一族对她奉若神明，就是她看穿了大黑狗的身份。”
七大族彼此之间，早已是互相渗透，更何况当日在祖坟前的族人太多了，纵然此前的追杀令中，第一族有意遮掩了祖墓被盗的真相，又哪有不漏风的墙？
各方的信息，似乎都在证实，第一族的祖坟的确是被盗了。
“这条狗越来越疯了，之前盗了六翅天道虎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对七大族下手！？”
“怪不得第一族这么疯狂，派出十大祖魔，祖坟都被盗了，这谁能忍啊……”
“太惨了，哈哈，第一族从今以后，声名扫地也！”
各族先是震惊，然后又是大笑起来。
七大族之间彼此不服，但第一族能够号称第一，其实力的确略强于其他族，他们遭受如此大难，各方都是幸灾乐祸。
但是，紧接着各族忽然都是震惊了，因为他们的祖山之中，也都传来了惊人的波动。
“大帝召唤……这是我族的大帝启示！”
第二族，这一日所有人都是惊了，族长等急忙走出，召集所有长老前往祖山。
“第二族，当奉初若曦姑娘之命，应第一族之召，否则，族当灭。”
祖山之内，却只传来一道冷漠的话语，严厉而宏大。
此言一出，第二族所有人都是震动。
“初若曦姑娘……这是什么人？”
“从第一族祖坟之中走出的人，凭什么让我们听从她的话？”
“慎言，大帝之命，安能置喙？”
第二族所有人都是凝重万分。
万古以来，他们同样不曾与大帝建立过连接，今日突然大帝复苏，却是为了此事……
“第一族走出的那位少女初若曦，据说乃是无知者，达到了融合归一，还能施展因果回溯之术，极为强大，这等人物，恐怕不只是第一族祖帝青睐，或许，我族祖帝也有参与？”
一位老祖魔沉吟着开口。
“一定是如此，看来，诸多祖帝并没有消逝，他们很可能在布局，而这初若曦，就是他们共同选择的人。”
“有道理，否则，我族大帝怎会让我们听她的？她就是几位祖帝的代言人！”
“祖帝既有命令，我等自该遵从。”
众人开口，第二族的族长，也是深深朝着祖坟一礼，道：“我等遵命！”
转过身来，他神色凝重，大手一挥，道：“来人，马上传令，第二族愿奉初若曦姑娘号令，今日起，派出十名祖魔，追杀那条黑狗和李澜。”
族中众人巨震，然后迅速行动。
而这一幕，只是缩影。
就在一日之间，第三族，第四族……第七族，祖坟之中，都有类似的声音传出。
给出的命令，都是一样的。
当奉初若曦之命！
“第三族，愿奉初若曦姑娘号令！”
“第五族，已派出九位祖魔，定要将大黑狗和李澜碎尸万段！”
“我族愿与第一族精诚合作，大黑狗和李澜罪恶滔天，今日起，便是我族公敌！”
……
一道道消息传出，六大族全都是表态了！
而且动作极快，第一时间就派出了相应的人马，横扫四方，一时间，整个原初世界都是风声鹤唳。
“七大族这是发什么疯，一条黑狗而已，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吗……”
“不只是那么简单，七大族的祖帝全部显灵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惊天大局。”
“七大族祖帝一日间共同复苏，从祖坟之中走出了无知者，这，是要变天了吗？”
七大族以外的诸多小势力，也都在关注！
……
而此刻。
荒凉的戈壁上，一处低矮的石头山边。
“什么？棺材板！？”
大黑狗看着李澜拿出的东西，目瞪狗呆，然后瞬间怒了。
之前刚从第一族祖山离开的时候，李澜曾经给了他一些黑色的物质。
它见其质地不凡，蕴含丰富源力，直接给吃了下去，而且念念不忘。
现在才知道，那居然是李澜从棺材板上掰下来的！
这厮居然用棺材板来喂它？简直不当人啊。
“棺材板怎么了？棺材板也是至宝！”
李澜义正辞严：“要不要，不要我带回虚天界去。”
说着，他就要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汪，这些都是本帝的，你敢！”
大黑狗急了，大爪子一扒拉，顿时将一堆棺材板都给抢了过去，然后目光幽幽，又看上了那些神主牌，也都给拿走了。
“都是好东西啊……”
它十分满足，又有些遗憾，道：“那些尸骨，也可以拿出来煮汤喝，你还是经验太浅，浪费了不少好东西！”
李澜：“……”
他以为自己连棺材板、神主牌都拿了出来，已经很过分了，可没想到大黑狗这么变态。
不过想想，这死狗就连六翅天道虎的尸体都给嚼了，已经是惯犯，倒也见怪不怪了。
“如今各方都在通缉你我，咱们先避避风头！”
大黑狗道。
但是，李澜却是沉吟，略微思索过后，他摇了摇头，道：
“不。”
“七大族的祖帝，都埋葬在一方幽暗世界中，初若曦此女就来自那边……”
“九大永恒王族之所以和原初七族合作，便是来自那方幽暗世界中的授意……他们必有所图。”
“敌人已经布下惊天大网，永恒真界、原初七族皆在其局中而不自知，若其得逞，恐怕将会有天翻地覆之祸。”
“我等若是再避，再被动挨打，恐怕就真的没有破局机会了。”
他凝重地道。
大黑狗也是点了点头，道：“我先联系一下猫姐，她当初也怀疑七大族之后另有玄机，说不定，她知晓其中隐情。”
说完，它当即取出了一根骨头。
那是一根龙骨，上面有无数的狗牙印，仿佛被啃噬过无数次。
“嗯？”李澜疑惑。
“当年主人给我的骨头，经过本帝炼化，蕴含独特因果之力，猫姐一根我一根，互相联系，不被探查……”
大黑狗随口解释了一句，然后开始施法，不多时，骨头之中传来了一些声音，李澜无法分辨，但是大黑狗却是连连点头，显然都听懂了。
许久后，骨头恢复正常。
“如何？”李澜发问。
“她在第六族的祖山！”
大黑狗开口，脸色凝重，道：“我们得去找她……不过如今各族知晓第一族祖墓被盗的消息，防守都森严得很，恐怕不好接近……”
李澜略微思索，便道：
“那就……创造机会。”
他随即将想法告诉大黑狗，大黑狗听完，也是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先突破。”
当即，李澜直接开始闭关。
他开辟出一座山洞，将诸多原初物质取了出来，一时间，山洞之中异象横生，光彩惊人。
光是血色原初就有七八份，其他的无色原初更是有若干。
李澜刚刚放出来，那些无色原初就已经下意识想要逃离，血色原初更是瞬间化作一个个人形，警惕地看着他。
“归于我身，成就永恒。”
李澜平静地开口，他的身后，一轮轮回太极道图已经升起！
各种大道在其中融合，仙与魔、阴与阳、黑与白、光和暗……
那是诸多大道融合归一，犹如可以碾碎一切的巨大齿轮，其中还有黄烟散漫，神秘幽深。
他没有留手，直接展现了最强的大道，一时间，所有无色原初都是凝滞，所有血色原初也都愕然。
“本源之道……”
“造化之母，万道之宗……我等，当归去。”
“回归道体，得证永恒……”
那些血色生灵中，有微弱的波动浮现，然后，它们竟是主动化作血光，没入了李澜的太极道图。
其他得无色原初，也是一起涌来。
一时间，在李澜的周围，有无数的虚影浮现！
那是一方方被击溃的世界，一片片被毁灭的文明，无数的生灵在其中哀嚎挣扎，数不清的天才人物惊才绝艳……
传承崩塌，只留下一缕本源气；大道摧毁，只余一份道则……整个世界的诞生与陨落，无数道统的萌芽和终结，最终汇聚成了一份原初物质。
其中有无数的道，无数的法，炼化之，可以让自身触及最根本的大道本质。
此刻浩瀚大道道则犹如海洋一般沸腾，各种术法之光好似火山一般爆发，李澜位于其中，引动了自身得神火，即将冲击下一个境界——铸器。
息壤，辟水，生木，神火，五行之要，只剩下铸器成功，便可圆满，从而冲击地动之境。
所谓铸器，乃是立道。
比如要走无死、无伤、无毁等一系列养生之法的，往往会凝聚出仙盆、古树等异象。
而要走无生、无极、无坚等杀伐战斗之道的，则会凝聚出天刀、神剑、魔戟等。
剑客的剑，刀客的刀，象征权力的法纹章，乐者的琴和笛，医者的药囊……
铸器，就是确立自己以后要走的大道方向。
而此刻李澜一念起，各种器物虚影都随之浮现了。
那是杀气腾腾极致凶狂的长枪，沾染了无敌者的血。
那是魔焰滔天吞噬一切的火炉，将大道法则等都尽数给熔化了！
那是古意盎然得参天巨树，每一根叶片都苍翠欲滴，生命力惊人，仿佛只要树叶上的一滴露水，就能让白骨生肉、死人复活。
……
若是让世人看到，他铸器之时，竟然能引动这么多异象，绝对会震惊至极。
一般修者铸器，根本没得选，往往只能浮现那么一两种法器，而且，都只是雏形，哪儿有他这等惊人？完全都是真正的无敌神兵。
真正的神兵如海、大道如洋，顶级的路全都浮现在李澜面前，犹如弱水三千，可由他一瓢取饮。
李澜只是看了一眼，心念一起，所有的大道、神兵等，瞬间汇聚在一起，阴阳随动，彼此逆流，宛如两条阴阳鱼追逐，就要形成一方太极道图。
实际上，这也堪称最强大道了，所有的大道融合归一，形成无知之道。
比如那初若曦，应该就是走通乐这条路。
李澜已斩破因果，走这条路，也会比她更强一些。
但是，太极道图刚刚要形成，李澜就已经轻轻摇头，一切神兵法则等又散开了去。
“无知大道，以一切道为路，或许能够成就自身之永恒……”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直接偶选择此路。
但是曾几何时，他已有了其他的想法。
他想尝试靠自己开一条路——
“熔万千大道，成众生永恒。”
他眸光一动，刹那间万道爆发，诸多大道，此刻居然都燃烧了起来，各种神兵法器都化作了柴薪，火势大旺。
然后，李澜引动了轮回，轮回虚影现，他打开了地狱之门，一时间，轮回中的鬼影灵幽，全都是涌了出来。
“啊……”
“饶命……”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有恶鬼在哭嚎，有怨魂在诅咒，有怒吼的声音如杀意沸腾。
亦有人从容宁静，有人主动赴火光。
这是苍生之怨、苍生之恨、苍生之怒，以及苍生间蕴藏的大无辜、大畏惧、大善、大义。
他将苍生的一切意，抛入了浩瀚炉火！
慈土滋欲，坚冰凝情，草木抚人心，神火焚一切，而后出真金！
一时间，从那火焰之中，居然出现了点点金色的光芒，那是被熔炼出的神奇物质，不属于这世间任何一类。
以大道为火，法路为柴，焚烧苍生意，终于有神秘物质出现。
金色的物质落在李澜手中，李澜感应了一下，此物拥有极多特性。
不可摧毁，哪怕是神火天刀，大道磨盘，都无法毁灭之，就像是无暇、无垢、无缺等大道加持。
不可束缚，纵然绝世人物，也无法囚禁掌控之，已经拥有了无间、无踪、无迹等大道的真意。
直见大道本质，只需要此物出现，就能窥视到大道的彼岸！
“以此物，熔一炉，便为：苍生炉！”
苍生炉！
此一念起，那些金色的物质犹如有指引一般，相互聚在了一起，一道淡淡的天炉之影已经浮现，而随着火焰中的金色物质越来越多，此炉也在缓缓凝实！
……
而此刻，外面天地之间，忽然有惊雷滚滚，阴云密布，惊人的天象，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汪，怎么会这样？”
守护在外面的大黑狗，此刻直接就是惊了，李澜只是突破一个小小铸器境界而已，怎会引发这等天象？
“小子，你究竟做了什么？”
它着急了，天象一起，此地极度容易引起其他势力的察觉。
毕竟，如今七大族几十位祖魔，在满世界地追杀它和李澜呢。
“汪，本帝倾力为你遮掩，究竟如何，就看你的运数了。”
大黑狗咬牙切齿，就要施展大术遮掩天象，但就在此时，一道神秘的浮光，忽然从诸多黑云之中浮现，缓缓间，似乎形成了一道光门。
那光门神圣至极，永恒不朽，仅仅是出现而已，就已经让原初界得天地道则崩塌了。
每一缕光芒都足以惊世！
“这是……永恒之门？汪！”
大黑狗直接震住了，狗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妖孽，当年主人引来这道门时，已在不朽之上了啊……”
……
同时。
第一族内，一座静室之内。
这里摆满了各种从永恒真界运送来的东西，各种杂物都有，乃是从华天一族、玄月一族等地搜刮而来。
都说曾经李澜用过、接触过的物事。
初若曦一一检查，在她的回溯之术下，许多东西的确映照出了一些蒙蒙微光，展现出了许多画面。
在紫木一族之时，独对妖魔，在玄月一族之时，感悟大道，在华天一族之时，碾压一切……
——当初李澜在这些地方之时，并未刻意抹去因果，所以还是被回溯出了一部分。
“此子……值得重视。”
她神色有些凝重，缓缓道：
“能够抹去因果的，应该不是那条狗，而是李澜。”
她几乎可以确定了。
可是，当年天帝能够做到这一步之时，已是大成之日了，李澜如今境界只是神火，就有这等成就，未来……只怕不可想象。
“传我号令，抓住李澜，不得杀之。”
她想了想，又开口道。
此子活着，或许会很有用。
第一族很快传下诏令。
她起身，准备休息了。
“嗯？”
但就在此刻，她忽然感受到了什么，忽然抬眸，看向了天边。
“天地异象……永恒之门现？”
她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惊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