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孤独之人

玉小楼在鹊山的海滨石山下饱受精神折磨的时候，沈笑却已经另外一个地方。

沈笑再次去过鹊山寻找过玉小楼，可是他却与玉小楼擦肩而过。不但他找不到玉小楼的踪迹，就是号称天下二圣的天地二老也没有找到玉小楼被关押的地方。

就这样，这两个苦命鸳鸯从此天各一方。

沈笑现在已经丝毫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了。

以前他虽然不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小伙子，但却是个充满阳光的少年，丝毫看不出颓废的样子。但是现在，沈笑变了，他似乎很少说话了，脸上的胡茬凌乱的将两旁的脸颊和下巴紧紧的包围着，就如同没有打理的蒿草一般。

沈笑身上还是有些褶皱的青布衣衫，脚上也是那双布鞋。唯一与庄稼汉不同的是他怀里抱着的那把刀。

刀鞘没有任何的光泽，如同一个老树杆凭空掏空一般，上面的图案早就抹平了，唯一能看出是一个刀鞘的那个刀柄。

刀柄上的牛皮已经成了黑紫色的了，光溜溜的如同被抹了牛油一般。

沈笑自从别云山修炼结束后，他就将鸣鸿刀一直抱在怀里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仿佛这把刀才是他亲爱的伴侣一般。

在沈笑的身侧，是小厮打扮的通天红狐。不过现在通天红狐已经不叫通天红狐了，而是叫红儿了。

通天红狐也褪去了那稚嫩的能滴出水来的粉面，被烈阳晒得黝黑起来。

本来他刚刚幻化成人形的时候还是一身红得发亮的衣袍，可是在进入别云山之后他就自觉的换了。他的身份是随从，是小厮，是侍奉沈笑的下人，他的主人都是这么一番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打扮，他如何能如此嚣张呢。

通天红狐也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粗布衣衫，脚上和沈笑一样，是从一个集市的老妪那儿买来的布鞋。

在买这双布鞋的时候，虽然通天红狐没有说什么，可当时他的心里怎么也有些别扭。因为商铺里面的鞋比这个老妪手里的鞋做工精巧、别致好看，就是面料也是上等的绸缎，可是沈笑偏偏要买这老妪手里的粗布鞋。

但当他穿上这双鞋和沈笑徒步走了一天后，他才知道这双鞋比之商铺里面的那些看似光亮的鞋子好过太多了。首先是走了那么多的路脚一点也不痛，再一个就是鞋子非常透气，晚上脱了鞋的时候脚一点都不臭。

通天红狐自此再也不敢从心里小瞧沈笑的一些细小的决定了，也更加佩服自己的这个主人。他的这个主人虽然年龄不大，可是阅历却是他通天红狐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尽管他的主人有时候不解释，甚至有些倔强，可是后来证明他的倔强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冰儿还是一只狐狸的模样，她被沈笑抱在怀里，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或者穿梭在大山深处的时候才会幻化成人形。但这种情况很少，一路走下来冰儿幻化成人形不足十次，不过这并不影响二人的说话。在没有人的时候两人就以一人一狐的模样聊天，虽然看起来有些怪怪地，可是这些通天红狐已经习惯了。

一路上见惯了战乱和厮杀，那些想要借着端木若雄发兵霸刀门之乱发财的人不在少数，什么拦路抢劫、偷盗比比皆是，甚至于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事情时有发生，皇室和霸刀门的人在那儿争斗，苦的却是天下的老百姓。

遇到这种事情，不用沈笑出手，通天红狐一个人就会摆平。一路上下来，就连通天红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出手了多少次。每次遇到不平的事情之时，通天红狐出手之即并非是全部一杀了之，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徒，他惩戒一下也就算了，若是真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当然伴随他的就是在阎王爷那儿报道了。

沈笑虽然和冰儿一路上也是有说有笑，可是他的精神却有些颓废起来，气息也慢慢的在变化，这种感觉通天红狐感觉最为清楚。

原来的沈笑是一个天塌下来也会笑着面对的人，他身上有一股让人油然而生的快乐之感，虽然也曾杀了不少人，可是身上却并未有一点点霸凌的气势，反而更是让人有一张看着就想交往的感觉。

但是现在不同了，沈笑虽然还是微笑挂在脸上，可是那个微笑隐藏着淡淡的忧伤，让人看了就会有一种沧桑，仿佛是天都为之而感触一般。

沈笑自圣枪门出来之后就没有动手过，可是他身上的那凌厉的迫人气息越来越重了，有时候通天红狐都有一种无法接近的压迫之感。

此时的沈笑，其实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把刀，一把随时可以杀人的刀，虽然这种气息如同游丝一般若有若无，但这种气息一直在增长。

沈笑发生这种变化通天红狐非常理解，他知道他的主人沈笑这是因为玉小楼的原因。

玉小楼和冰儿一样是沈笑的命，现在他的一半生命不见了，他如何能快乐的起来。而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玉小楼一点消息都没有，沈笑虽然从来没有提起过，可是通天红狐知道沈笑在心里一直在记挂着玉小楼，这些日子沈笑一个人躲起来练刀就是为了能救出玉小楼而作打算。

通天红狐非常心疼他的这个小主人，如有可能，他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回玉小楼，让沈笑重新回到那快乐的样子。可是这都是通天红狐的一厢情愿，他什么都做不了，而且什么话都不能说，只能这么跟在沈笑的身后侍候着他，以另外一种方式默默的关心着他的这个小主人。

玉小楼已经消失三个月了，三个月来江湖上再也没有任何关于玉小楼的传说，也没有天地二老的任何传说。

仿佛玉小楼凭空从天地之间消失了一般，但沈笑知道玉小楼并未消失，她不过是被人藏在了另外一个地方让他找不到而已。

沈笑之所以会相信玉小楼被人藏起来，那是因为惊夜枪的缘故。惊夜枪当初在招摇山之中的时候，如言旭这样的高手都一点便宜都占不了，它能随便别人夺走？而且当日玉小楼昏迷的时候言旭就曾被惊夜枪逼退，所以沈笑相信惊夜枪一定会保护玉小楼。

而更为重要的是惊夜枪仿佛也从天地间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信息，这样一件宝贝若是被人夺走会没有信息？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