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平阳赋东辰缘修

第990章 破晓城楼血战

  徐徐微风吹来,

  照拂着前行的大军,

  虽无人马喧嚣声,但兵甲碰撞声,和沉重的脚步声,依然响彻夜空,尤其是寂静的夜色里,尤为刺耳,这一点,谁也不能忽视,

  望着近在咫尺的城墙,

  张瑾瑜便下令慢行,望着杨仕雄,问道,

  “你还有什么要求?”

  “回侯爷,两千人不穿甲,搬着云梯过去,尚可试一试,一旦贼兵发现,即会疯狂反扑,这时候,无甲士卒不一定能守住,所以还需要一千穿戴胸甲带着盾牌的士卒跟在后面,”

  “好,本侯答应了,还有吗?”

  张瑾瑜细细想了一下,最前面的人就是拼命地,偷袭也只是一时,若是贼军反扑,能守到齐平到来这才是关键,拿下城门就是大功一件,若是他们攻不下去,开不了城门,也只能撤回,

  “回侯爷,没有了,弓弩末将自会带齐,这一次,末将亲自领兵,”

  杨仕雄脸上厉色一出,竟然口出妄言,想亲自带兵冲上去,让破虏将军齐平和宣威将军李宗保二人,齐齐变了脸色,若真是陷进去,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杨将军,三思而行,”

  齐平略微劝道,别看中间这段距离短,跟在后面,身穿重甲的士卒,跑到西城门下攀爬,还需要一炷香时间,这段时间,能不能守住城楼处是为关键,

  连张瑾瑜都有些迟疑不定,别到时候城楼没拿下来,自己先死个大将,

  “可有把握,万一没有,你先撤,”

  张瑾瑜谨慎的把决定权还回去,杨仕雄点点头,应道;

  “侯爷,末将带兵先上,尽量守住城楼,试着能不能把门开启,一炷香时间应该能守住,等齐将军援军一至,就能守住城楼,若是城门洞开,此战就赢了,若是没开,则还是要继续攻城,”

  话已至此,张瑾瑜也只能同意,

  “好,你们二人先至,一旦城楼拿下,敌人未发觉,那你们就不要急着下城楼开城门,等着齐将军领兵前来,本侯料定,城门处贼将应该有了处置,若是你占领城楼,约定火把信号,摇晃三下,随即,本侯会命大军全压上去,吸引贼军注意力,”

  眯了一下眼睛,再想想还有没有漏洞,又道;

  “若是贼军发现,尔等被围,那就在城楼上,举着火把,不要动,我会先派凌将军,率骑兵拿着弓弩在城下支援,剩余大军,会继续攻城,减轻你们压力,”

  这也是无奈之举,大军只要靠近,必然会被发现,想要占尽先机,这些都要考虑到,众将皆是慎重点头,应道。

  “喏,”

  眼见着安排妥当,在合适的距离,张瑾瑜便令大军停下,然后展开阵势,并未急着前进,

  随即,只见前军阴影处,有着几千身影的士卒,拿着长刀利刃,搬着云梯,先行一步,随后,一万重甲军则是分散开来,小步跟上,在过了一炷香时间,李宗保的霹雳车,也开始缓缓推行,

  一切进行的悄无声息一般。

  林山郡城城门楼上,

  略微带着凉风,吹过城头,不少守城的太平教众,拖着稀松的眼皮,勉强抱着长矛立在那,有的人早已经靠着城墙的墙垛,睡得正熟,只有几名还醒着的坛主,偶尔睁开眼四下看看,

  城楼上的篝火,已经快要燃尽,周围的教众,却没有一人去添柴,相互靠在一起,困顿的眼睛,四下无神,尤其是床弩周围,虽然留下不少教众在此,但也是相互靠在一起,打起了鼾声,

  更别说那些香主,堂主,一个人影都没有在城头上瞧见,偶尔有个巡逻的队伍,打着哈欠路过,周围的教众,也不过是抬个头,又微微低下,

  就在这个时候,

  杨仕雄已经先带着五百人靠近城楼下,迅速进入城门洞口躲避,然后,见到城墙上没有异样,这才又招了招手,连续几次,两千无甲士卒,全部靠在城门洞中,顺着城下尸体作掩护,

  一日过去后,

  城下战死的尸身,已经变了味,甚是难闻,杨仕雄皱着眉,对着左右挥了挥手,然后就顺着城楼外凸的拐角处,慢慢把云梯靠在上面,虽然再小心不过,但还是有声响传出,

  正在城楼上望哨的人,动了动脑袋,迷糊着问道;

  “什么声音,”

  “哪有声音,会不会是篝火快灭了,都有些冷了,”

  另一人眼睛都没睁开,抱着长矛靠在城墙垛上打着盹,睁开眼的那一人,四下望望,依旧是刚才模样,便没了动静,

  城下的杨仕雄,额头上的细汗都冒了出来,听见城楼上没了声息,对着四周的人挥了挥手,第一批上城的是杨仕雄的亲兵,一个个用嘴咬着短刃,小心攀附云梯,往上攀登,虽然谨慎,速度也不慢,因为东方的天际,已经有了一丝微弱的夜光,再不行动就没机会了,

  到了上头,见到有值守贼军立在那,略等一会,其中一人用力一个飞身,快速跳到二人身后,然后拿出短刃,迅速捂着一人口鼻,利刃划过,瞭望贼兵,立刻倒地,另一人还未警醒,也步了后尘,

  就这样,竟然顺利登上城楼,随着攀附上的人越来越多,杨仕雄这才带着人,也随之一起登上城头,然后一挥手,各有五百人守住城楼两侧的甬道,自己则是带着人冲进城楼内,见人就杀,好在城楼内兵丁并不多,

  不一会,

  浑身是血的走了出来,点燃火把,对着外面连连晃了三下,

  早就在远处等的心焦的齐平,瞧见城楼上的信号,脸色大喜,一挥手,就带着兵甲快步摸了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城门下,然后多架上云梯,城下的重甲士卒,纷纷爬了上去,

  一切显得悄无声息。

  而太平教城楼下的兵洞,还有城墙下的营帐,静悄悄的一片,本以为相安无事,

  却听到城下有了动静,一个坛主,带上十几个人,拿着铜锣,然后骂骂咧咧走出营帐,骂道;

  “娘的,一晚上就没睡个好觉,怎么又轮到老子了,”

  “头,这定是前面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走完城墙,偷懒回来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快,原本算下来时间,根本就轮不到咱们了,”

  手下士卒也是一脸的不情愿,因为他们上半夜巡逻的时候,也是偷了懒,走了一半路就回来了,坛主一脸困顿,继续骂道;

  “这些狗日的,都想好事呢,拿着东西,上城楼看看,转一圈就下来,”

  “好,头,听您的,”

  一阵喧闹声,一伙人就上了城楼,杨仕雄早就听见几人说话声,看下周围还在攀登的兵马,知道是瞒不住了,立刻带着人马,埋伏在登城的入口处,只等着这些人登上城楼,立刻伏杀。

  而张瑾瑜则是骑马停在战阵的前方,眼睛死死盯着城楼的方向,见到信号,心中一喜,这一手偷袭竟然奏效了,

  “侯爷,没想到杨将军已经登上城楼,而且齐将军率众已经开始攀爬,我等大军是否前行,”

  宁边一脸的不可置信,朝廷官兵,竟然这么容易就摸了上去,那些太平教的人,难道无人看守,

  “不急,再让齐将军人马多上一些,再者,李宗保的霹雳车还未靠近射程,我等大军一动,声响巨震,定然会引起贼军警觉,那时候,就麻烦了,除非贼军先一步发现,那时候,就不再等了,”

  张瑾瑜看了一眼东边天际,这时候,夜色下去,一丝鱼肚的光亮挂在天边,隐约间,天地一片可见,再过一会,什么也藏不住了,现在就需要稳住自己阵脚,

  刚说完话,宣武将军凌元涛已经骑马跑到了近前,问道;

  “侯爷,末将两万骑兵,什么时候过去,兵卒已经带了臂弩,和三个箭壶,”

  一脸的焦急,

  “急什么,等齐将军,和杨将军信号,骑兵要是一动,定然会引起贼兵注意,那时候就功亏一篑了,”

  话音还未落,

  城楼处就出了状况,忽然从西城传来一阵喧闹,然后就是凄凉的号角声响起,

  “呜呜!呜呜!呜呜!”

  果然,不能心存侥幸,张瑾瑜看着城门下,还有大批士卒未登上城楼,不免感叹一番,这种法子,只能用一次,看着眼前的凌将军,也不知怎么说他也好,好的不灵坏的准,一点不假,

  “凌将军,立刻率骑兵前去,在城楼两侧,以弓弩支援,要快,”

  “是,侯爷,”

  凌元涛脸色一喜,抱拳离去,这一动,声势震天,眼看着城墙上逐渐复燃的篝火,再藏下去也会被发现,立刻传令,

  “命令各部人马,按照顺序,快速攻城,再派人去告诉李将军,务必要破坏城墙上床弩,”

  “是,侯爷,”

  传令兵四下而出,擂鼓声大响,各部人马听到信号,随即向西城墙移动,其中攻城的队伍,走的极为迅速,战阵之势。铺天盖地的压过来,

  而在西城城楼的位置,已然是喊杀声一片,杨仕雄铁青着脸,已经在城楼内开始着甲,刚刚清缴城头的时候,还算顺利,就算有一些声响,也无人注意,

  却不知贼军巡逻队伍这般密集,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城下轮换的人上了城头,本来伏杀一切安好,谁知那个坛主临死前把手上的铜锣扔下城头,喊了一声“敌袭。”

  立刻引起城下守备兵卒注意,引军登城,见到朝廷兵马偷袭,立刻厮杀在一起,紧接着,号角声响起,一切都瞒不住了,索性,先回了城楼,穿上甲胄,准备搏命,

  而听到城上动静的破虏将军齐平,大声呵斥,

  “快,动作快一点,”

  自己也背着盾牌,顺着云梯登上城楼,还未站稳,就和太平教精锐护军厮杀在一起,好在城下源源不断攀登的士卒,补充战阵,渐渐稳住了局面,

  就算有贼军从别处登城,集结人马,向着城门口杀过去的时候,凌元涛率领的骑兵队伍,也到了城门下,凌将军厉声大喝,

  “全军集结,取出臂弩上弦,”

  几乎是瞬间,两万骑兵,迅速解下臂弩,取出箭矢,拉弓上箭,然后举起臂弩对着城墙上蜂拥而来的贼兵,

  “目标城头两侧,密集抛射,放,”

  随着凌元涛一声令下,一片黑云从城下升起,然后落在城头两侧城墙上,太平教贼军立刻倒下一片,但随后的人马,又冲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贼军箭矢,

  城下,

  也是一片哀嚎,夹杂着马匹的嘶鸣惨叫,城头的床弩,也已经上弦,对着城下官兵就射了过去,巨箭所过之处,人马皆碎。

  此时,

  东方天际已经大亮,照应着天地间一片可见,也不知谁忽然的嗓音,凄厉的喊出,

  “朝廷大军来了,”

  不少太平教贼军,纷纷往城下不远处看去,刹那间,原本看似平静的城外,如同被点燃的烈火一般,爆发出惊人的变化,近乎二十万大军,缓缓逼近,黑色的铠甲,在微弱的晨光照耀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如同黑云压城一般,缓缓逼近,

  从城门西边登上城墙的太平教守将常浩,此刻已经面如死灰,喃喃自语,

  “怎么会在此时攻城,快,立刻通知左护法调集援兵过来,夺回城楼,另外,调集所有人先守着城墙,快,”

  :“是,堂主,”

  传令兵不敢耽搁,立刻跑下城头,传令去了,

  常浩看着城门下的士卒并不多,只有骑兵拉弓搭箭在做掩护,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吩咐左右,集结弓弩,

  “对着城下骑兵,密集覆盖,床弩对着云梯射,”

  “是,堂主。”

  太平教立刻改变阵型,把弓弩箭矢,对准城下骑兵,随着一阵弓弦松动声音,城下凌元涛所率领的骑兵,损失惨重,就连攀附的云梯,也在床弩打击下,损坏不少,

  看着有效,常浩大喜,继续命手下加大攻击,

  但朝廷的大军,来的也快,

  城下,李宗保已经带着霹雳车到了射程之内,麾下攻城士卒,奋力推着霹雳车,手上青筋暴起,到了地方之后,李宗保迅速下令,

  “瞄准城上床弩位子,第一轮,抛石,”

  手下士卒,立刻固定霹雳车,然后上弦下拉杠杆,在箩筐内放上散碎石块,然后随着校尉一声令下,

  “放,”

  随即,

  巨大的石块被高高抛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千钧之力,砸向城墙,虽然抛射面积大,可惜精准度不够,没有砸中床弩,但此番威力惊人,城墙上不时传来砖石崩裂的声音,更多的是贼军骨裂哀嚎声,

  几近胆寒的贼军主将,立刻喊道;

  “竖盾,长矛准备,防止官兵登城,”

  原本蜂拥围攻城楼上官兵的太平教众,开始以防守为主,弓弩手对着城外逼近的官兵进行攒射,另外还后撤一部分人,让出空间,在城头搬上了滚木礌石,还有一锅锅烧好的热油,

  并且床弩已经调转方向,对着霹雳车的位置就是上弦开弓,瞬间,李宗保所部所在的位置,就发出来一声声惨叫,被巨箭贯穿身体的士卒,口吐鲜血,眼见就活不成了,

  “快,准备火油弹,调整方向,往前进二十步。”

  李宗保脸色铁青,刚刚一击,大部分落于城外,只能再次往前推,二十步过后,立刻固定霹雳车,然后拿出火油弹放在兜里,用火把点燃,

  “瞄准位置,放。”

  又是一阵绞索松开的声响,这一次不同于以为那些,燃烧的火油弹,冒着浓黑色烟雾,带着长长尾火焰,然后划过两军厮杀的战场,在双方士卒惊愕的眼神中,狠狠砸在城头上床弩周围的地方,

  几乎是爆燃,火油弹破裂,里面的火油溅射在周围的士卒身上,燃烧的火焰几乎是瞬间点燃,就连墙上的砖石,也一样燃烧起来,一片片惨烈的哀嚎声,有太平教众忍受不了,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来,更多的是到处翻滚,渐渐没了声息,宛如地狱恶鬼火焰一般。

  就连太平教守军常浩,也没有见过这些,愣神在那久久不语,这一幕,几乎震撼整个战场。

  城下,

  张瑾瑜瞧得心惊,没想到威力这么大,一整段城墙上,陷入火海中,离得这么远都能听得见贼兵惨叫声,看样子是稳了,只是攻城士兵也登不上城楼啊,

  还有,这火也不知道还要烧多久,好消息就是那十个床弩,已经陷入火海,烧的渣都不剩,没了这些大杀器,那些攻城的器械就能用了,扬了扬手,吩咐道;

  “让攻城部队快一些,箭楼,冲车走快一点,另外在城楼下面,准备盾阵和弩军,支援城头,另外把城门撞开,”

  “是,侯爷,”

  亲兵满脸兴奋,急匆匆去传令,

  随着朝廷大军缓缓逼近,和前日一样,步军盾阵先行,后面跟着弩军队伍,由于没有床弩的威胁,这一次,宋雨田让四万弓弩手,排成两个密集方阵,一左一右换下城下骑兵,对准城楼两侧的通道,喊道;

  “城楼两侧,百步距离,覆盖抛射,准备,放。”

  “继续上弦,准备,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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