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平阳赋东辰缘修

第999章人算不如天算

第999章人算不如天算

江南春酒楼内,

不知内情的众人仿佛像突然哑了一般,刚商议好的事,且无法实行,再拖可就没了时间的,另外,众人心底还有些惊惧担忧,白莲教逆贼,打到了何处,

“胡乱说什么,还不滚出去,”

沈万和面色一紧,立刻骂道,但又被杨公公拦着,

“急什么,杂家问你,江南大营可有五万精锐,东王亲自坐镇,兵能去哪里?”

问的急切,而且脑中瞬间联想许多,在这个档口,江南大营没兵,那就说明兵员已经外调,西河郡的局面,可能已经恶化,这样一来,就威胁江南和运河水运了,

其余官员也不是傻子,在江南当官那么久,江南富硕,就在运河河运之上,要是河运被阻断,江南哪里还能安稳,

“回公公话,那商贾并未多言,但是说在苏州码头,看到大军坐船,去了河对面,小人知道,河对面就是西河郡阳平,想来就是去了那里,”

管家司玉进在江南陪着主家走南闯北,江南地界上的事了如指掌,尤其是河运生意,沈家可不少,

只此一说,众人尽皆沉默,

苏崇叹口气,道;

“杨公公,景大人,府衙这边,就下令在金陵花钱雇人建庄子吧,穆王爷既然调兵去河对岸,想来西河郡局势不容乐观,或许石洲魏大人没有守住,这样一来,河运一乱,再无人可用,江南各府只能自救了,不如雇佣城中百姓,到乡下帮衙门做事,钱粮都管,或许田亩能赶时间种上一笔,”

话说的诚恳,人算不如天算,在瞧了一眼通判马广诚之后,此人愣眼坐在那,不知想些什么,要是知道局势如此,这番隐蔽之事,还能做下吗,

此番大战,朝廷必定缺银子,要是织造局拿不出银子,那就是大事了,在座的一个也跑不了啊,

杨公公脸色更加难看,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越是打仗,朝廷越是缺银子,再不补种桑树,今年织造局是无论如何都完不成的,眼神一冷,再无往日柔和,厉声道;

“好,就依照苏大人办法去办,为了加快补种,府衙的,还有金陵各衙门,都要亲自去县衙监督,杂家不是给诸位添麻烦,苏州织造局,要是今年完不成朝廷交代下来的任务,在座的,一个也跑不了,饭也别吃了,现在就去张贴告示,招募人手,去吧。”

众人闻言一愣,各自起身拱手告辞,走的步履阑珊,心事重重,只有沈万和一脸的忧虑神色,

“公公,看样子局势并不好,京南,西河郡,既然已经断了商路,那西南内地的生丝商路就断了,为今之计,就是想办法从杭州等地,还有福灵郡,在想一些办法筹集,另外那些勋贵世家,可有不少田亩在手,这些还请公公协调一番,不然,下官无以为继,”

沈万和不得不开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织造局管的再好,没有生丝,也造不出丝绸锦布等,

“未雨绸缪,先派人去联系这几地的商路,花银子先定下来,杂家会派人知会甄家的,也能解决一些,但大头只能在金陵四个县了,所以,赈灾粮和银子,不能拖。”

就算有人想伸手去贪这些,杨公公这是准备下狠手了,沈万和点点头,

“是,公公,属下会去办的,还请公公静候佳音,”

沈万和拜别完之后,即刻走出酒楼,留下杨公公一人在此,

“干爹,先回去休息吧,儿子看,这几位大人虽有心,但总有顾虑,会不会是布政使庄大人的阻拦,”

话语之间,小桂子已经走到近前,小声陪着话,杨驰神色阴郁,想到布政使时到今日,也没有来拜见自己,显然是摆明车架了,这个老狐狸,他又知道或者布置些什么呢,

“不能排除这一点,你派人去查一查,他不是有个门生曾在淳阳县任县令,后来调任官仓了,查一查这个县令,咱们不得不防一手,”

杨驰心中多了许些不安,这个布政使庄大人,一直未曾露面,也不知在背后用了多少手段,而且江南各县的事,造成如此局面,虽然有他的错在里面,但未必没有其他人插手其中,

“是,干爹,儿子这就派人去查,那位粮台令姓左,很好查,”

“姓左吗。”

临近晌午,

淳阳县外,

不远的一处庄子,已经是热火朝天的景象,徐长文亲自带队,在此督造庄子,原本庄子剩下的屋子,全部推倒,就在此地,把周围几个庄子合并修建一处大庄,这样一来,就能减少建造时间,

“徐大人,喝点水,坐下歇歇,庄子建的需要时间,府衙来传话,说是贾大人,还有景大人下了严令,必须立刻补种春粮和桑树,而且银钱和赈灾粮食,以及江北煤炭都运来了,”

一处棚子下面,徐长文坐在那歇一歇腿脚,然后捕头李振,就过来汇报县衙府库这边入账的东西,心中诧异,老爷果真是背景通天,这才几日,银子,粮食,就连烧火的煤都能要来,

“哦,来了这么多,”

徐长文也显得有些有些惊讶,看着前面的庄子,已经盖了好些屋子,算是给百姓有了居所,再看着田地里的情况,虽然被水淹了,但上面的浮土,未必不是好事,

“知道了,明日,就开始安排百姓,顺着河道,把田亩先补种出来,府衙要是来了公文,随时拿过来,”

知道这些钱粮不是好拿的,但既然府衙给了,不做也说不过去,只能抽出人手,一半人耕作,一半人修建房屋,做多少是多少,

“是,大人,卑职会去安排的,不过还有一事,卑职在出府衙的时候,遇上一个从城里来的乞丐,说是有重要东西给大人,小人问是何物,那人不说,但是给了一个包裹,说是关系大人身家性命,小人不敢怠慢,就把此物拿了过来,”

李振虽然想看,可事关老爷身家性命,不得不小心行事,拿出一个小的包裹,四下摸了几下,并未发现利器,就递了过去。

徐长文听罢,顿感来了兴趣,伸手接过来以后,把包裹拿在手里,掂了掂,并不重,摸着里面的东西,看样子像是书信一类的东西,包裹放在手上打开之后,一一翻开,看了看里面,果然是不少书信在里面,

拿出其中的一封,只见落款是金陵知府通判马广诚所写,顿感好奇,打开一观,片刻后,脸色显得极为难看,又赶紧拿出其他书信,几乎每一样都不同,有的有落款,有的没有,

“李振,那位乞丐在何处、?”

“回大人,那位乞丐就在县学门口喝粥呢,自称小六子,不知道大人这里面写的,可有不妥,”

李振觉得蹊跷,更是心中一突,这位从京城来此的老爷,遇上事,可从没这样变过脸色,也不知书信里面写了什么,

“什么别问,回县衙,你去把那个小六子叫在县衙等着。”

“是,老爷,”

徐长文并未多话,收拾了包裹揣在怀中,然后,收拾一下,叫上两个差役,就一并回了县衙,

刚入大堂,李振就把人亲自押送过来,徐长文此刻还未换上官服,只是简单洗漱一番,见到来人瘦小,看似不像是乞丐,问道;

“书信是你送来的?”

“是大人,小人一路前来,四下打听,说老爷是从京城来的,不怕那些贪官,所以才敢露面,这几日,小人在县学吃了大人的粥,感念活命之恩,小人想状告金陵通判马广诚,勾结官府差役,挖垮新北大堤,造成江南江北九县受灾,扬州府军有一名校尉亲眼所见,”

小六子眼含死志,就是为了给几位嫂嫂报仇,大牢里,听说几位嫂嫂惨死,也被府衙的人传了出来,再不行动,两位大哥的骨血,怕是也难以保全,

不说徐长文的震惊,李振在一旁听得,吓得面色全无,状告马大人,这如何是好,

“大人,小人说话句句属实,小人乃是那几位捕头娘家人,直到前些日子,回来看望嫂嫂家姐,却被告知已经被府衙抓进大牢,并且就在前些日子,几位嫂嫂和家姐,听说就暴毙于大牢内,小人只能出此下策了,”

小六子顿时痛哭叩首,泪流满面,只有徐长文面色铁青,如此视百姓为草芥的贪官,怎会居于庙堂之上,厉声问道;

“你敢写诉状,状告金陵通判吗?”

“敢,大人,只要写了诉状,小人就敢画押,”

擦擦眼泪,小六子重重点点头,此番来此,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自己也能为两位大哥做些什么,

“好,诉状我亲自写,你来看,”借着此番堂内笔墨,立刻洋洋洒洒写下状告诉状,一式两份,小六子毫不迟疑,画了押,

“李振,带他沐浴洗漱一番,换个新衣服,但不准他离开县衙,”

“呃,是。老爷,只是,”

李振满脸不可置信,这以下告上,怎能告的赢,还想再说什么徐长文并未理会,反而坐在公堂上,拿出明黄色的折子,又写下几个折子,其中两个,递给伺候的小厮,嘱咐道;

“折子一份送到京城洛云侯府,另一份送到刑部吗,要快,”

小厮点点头,随即出了县衙,不见了踪迹,只有徐长文脸色凝重,大喝一声,

“准备升堂.”

林山郡城,

西城门上,

张瑾瑜一身金甲,站在城头上,阳光映衬下,宛如覆盖一层金光在身上,身后,一众将领忐忑不安的站在身后,晋王眉头紧锁,一脸怀疑的看着众人,

“有意思,郡城四个城门,有三个都关上了,只有西城门破损未关,但本侯和晋王一直守在此处,并未有贼军一人出城,至于城墙上,巡逻队伍更是丝毫没有发现,那太平教那位守将,难不成飞天遁地走了,”

张瑾瑜冷着脸,如今城内贼军,近乎已被屠杀殆尽,偶尔有小股藏匿的贼军,在城内居坊藏着,也很快被搜捕大军扑杀,尤其是郡守府那边,被围的水泄不通,竟然没有一点发现,

城上,

一众将校红着脸,手下士卒已经全派了出去,几乎是搜查了好几遍,金银财宝,绫罗绸缎,搜罗了不少,却没见到一个活人,

李宗保红着脸,抱拳道;

“侯爷,末将已经严令,各处划分搜查,都已经搜索三遍以上,确实没有发现贼首踪迹,倒是不少粮食和金银之物众多,少说也有几百万两的府库,贼人并未挪动,而且郡守府内,更是干净异常,府门都是内插,并无一人留下,”

实在是诡异,李宗保在心底默念一番,就连他也不明白,明明在最后,攻进郡守府周围的时候,贼军士卒和疯了一般,拼死阻拦,也不是假的,

“是啊,侯爷,末将领兵推进的到郡守府的时候,贼军拼死反扑,应该是在保护贼首,可惜,到了郡守府,却无一人在里面,末将觉得奇怪,”

齐平也跟在后面,硬着头皮回话,

越说越离谱,晋王的目光带着怀疑,从清晨围杀贼军开始,他就站在城楼,所到之处一眼看在眼里,贼军根本没有接近西城门,那会不会其余三处城门有了蹊跷,

“可否问过其他三处城门有无异状?”

“回殿下,三位将军亲自坐镇城门处,并无贼军袭扰,”

岳林松急忙回话,传令兵已经来回三遍确认了,

张瑾瑜听了半天,有些好笑,那位太平教护法受了伤,就算藏起来,也应该有迹可循,既然都没有,那就是郡守府有了蹊跷,不会是挖了山洞藏在里面吧,

看着郡守府后院的那座山,几乎算是城里最高的山头,

“行了,既然是在郡守府消失的,那就去郡守府仔细搜一搜,飞天飞不走,只能是遁地了,后院那座山,看看有没有山洞什么的,告诉宋雨田,把城内所有财物收集一下,让宋大做账记录在案,能入眼的都拿上,然后做价分给弟兄们,谁敢私藏,别怪本侯不讲情面!”

“是,侯爷,末将遵令,”

众将大喜,这聚郡城里面,可是有不少好东西,搜刮一层,就算是均分,那也不少了,

“剩下的,准备人手,去郡守府瞧一瞧,本侯还不信了,一群活人,能在眼皮子底下消失,季千户,你领着皇城司先去一步,”

“是,侯爷,”

张瑾瑜直接让季云辉带着皇城司的人先去,毕竟这些机关陷阱,皇城司的人最为熟悉,城内贼军近乎二十万人,贼首又是一位护法,那就说明,贼郡高层应该有不少人,但现在为止,还没发现几个重要贼首,实属不应该啊,

城头上人一动,晋王立刻紧随其后,

“侯爷,既然去郡守府,小王自然也要去瞧瞧,都说京南布政使于大人醉心于养生之道,小王想去瞧一瞧,”

话说的委婉,张瑾瑜也没拦着,点点头,于大人,可不简单啊,

“臣并未说殿下不可以去,但是要小心一些,跟在后面,”

“好,一切听侯爷的,”

晋王赶紧点头答应,就这样,在禁军护送下,一众人到了郡守府门前,

此刻,郡守府里外,都被京营士卒包围,季云辉领着皇城司众人,先行一步,进了府邸探查,

府外,张瑾瑜骑着马,护送晋王车驾,到了门前,遥望这座京南布政使府邸,不说金碧辉煌,但也显得古朴大气,雕梁画栋的门楼,朱墨色的大门,两座石狮子略显得威武霸气,但也比不过荣国府的那两座,毕竟小了许多。

另外,

四周围起来的石墙,也有些讲究,府衙用的,无非是青石修建的一道门墙,但此处,围墙虽也是青石修筑,可有一点不得不说,好似城墙一般,高度不算高,但是宽度,上面都能站立三人之多,可见郡守府的不一般,

在府门前稍等片刻,晋王周鼎就忍不住掀开车帘,走下马车,问道;

“侯爷,这就是郡守府,果真是大气,也不知那位于大人,把郡守府修建如此富丽堂皇,是何用意,”

周鼎眼神乱瞄,四下探查,在京城,什么样的屋子没见过,这些也就是地方大一些,平平无奇,

张瑾瑜多有些无语,修建再好,也比不上皇宫的美艳绝伦啊。

“殿下,都说京南困苦,那也就是说说,虽然此地缺水,粮食歉收,但南边各府,各种矿产颇丰,就算是偷卖一些铁料,那都是富得流油,布政使位高权重,也算是封疆大吏,修个院子,自然不在话下,但占地那么多,就是另有心思在面里了。”

除非是训练士卒之用,后院的后山,还有演武场占地极广,不说一万人,就是两万人也够了,是私军用,还是府军用,就不知晓了,

二人说着话,心里若有所思,不过一会的功夫,季云辉气喘吁吁跑了回来,道;

“侯爷,殿下,整个郡守府搜查一番,只有府库里银子和存粮未动,并未有发现,但后山确有蹊跷,皇城司正在搜查,”

“哦,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