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好生狡猾

小白龙并非对孙悟空一无所知，他只是未曾亲眼见过，因此并不认识孙悟空本人。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孙悟空的大名闻所未闻。尽管孙悟空声名显赫，但在小白龙心中，叶恒的地位显然更为重要。

所以，当孙悟空说出那些在小白龙听来略显轻蔑的话语时，他立刻感到恼怒。他怒目圆睁，这让孙悟空都感到意外，甚至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在说我吗？你这小龙，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孙悟空随即笑了起来，带着几分不悦：“哼，想我孙悟空五百年未出世，如今连你这样的小龙都敢轻视我了。”在孙悟空看来，小白龙的话无疑是对他的侮辱。

而小白龙则认为，孙悟空的言辞是对他师父的不敬。因此，两人三言两语之间，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充满了火药味。

“大圣爷，息怒息怒。”土地神见状，连忙出面劝阻，“三太子乃是天下水官的监察者，他在此也是合情合理。大圣若要过河，切莫与三太子发生冲突。”

土地神又转向小白龙说道：“三太子，大圣爷刚出世不久，对天下神圣不了解也是情理之中，请你也莫要动怒。”

土地神的这番劝解还算明理，暂时平息了两人的怒火。他接着提议：“二位都是为这九头虫而来，不如先合力拿下九头虫，再做计较，这样也不耽误各自的正事。”

土地神的提议让小白龙和孙悟空都冷静了一些。然而，当他们转头看去时，却发现九头虫已经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是在他们争吵时趁机溜走了。

“这九头虫好生狡猾！”孙悟空懊恼地说道。

小白龙则向土地神询问：“土地神，你可知道这九头虫为何会流落至此？”他感到奇怪，因为九头虫本应该逃入北俱芦洲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赶走了本地水神。

土地神摇了摇头：“小神也不知晓，只知道他不久前从天上落下，赶走了此地水神，然后便在这里安了家。”他接着说道，“不过，本地山神或许知道一些情况。”

孙悟空闻言，立刻念动咒语，召唤出了本地山神。山神一出现，便跪地向孙悟空拜见。孙悟空不等他起身，便直接问道：“这河中有个妖怪吃了我师父的马，你可知道那涧中妖怪的来历？”

山神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孙悟空的情况，便回答道：“那九头虫是观世音菩萨东去寻找取经人时安置在此的，菩萨吩咐他在此等候取经人，不得为非作歹……不知他今日为何冲撞了大圣。”

“是菩萨安置的？”孙悟空叫道，“好啊，这个菩萨，让我护送师父西天取经，却又在路上设置障碍，安排这个妖怪吃了我师父的马。这路途遥远，让我师父如何前往西天？”

孙悟空恼怒不已。一旁的小白龙也向山神问道：“你说这九头虫是观世音菩萨安置的？你可知道菩萨为何将他安置在这里？其中有何缘由？而且，你可知这九头虫赶走此地水神，是否是观世音菩萨的授意？”

山神一听小白龙的连串问题，心中有些慌张，因为他听出了小白龙话语中的质问之意。他连忙摇头：“小神也不知其中前因后果，只知道菩萨将他安置在这里，吩咐他不可为非作歹。如同今日冲撞大圣一样，那赶走水神之事，想必也是九头虫自己所为。”

山神可不敢火上浇油，只能如此回答。但小白龙却沉着脸，望向南海珞珈山观世音菩萨的道场方向。

“这个观世音菩萨，在长安时，其弟子木吒冒充袁守诚，陷害算计我姑父。如今又纵容这九头虫赶走了此地水神。”小白龙面色阴沉，对观世音菩萨的行为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她身为菩萨，却尽行此等之事。”

这话一出，土地神和山神都不敢接话。孙悟空则有些惊奇：“咦，你这小龙胆子还真大，对我不敬也就罢了，竟然对观世音菩萨也能如此？”

孙悟空挠了挠头，难以理解：“龙族如今都这么勇猛吗？”

“观世音菩萨既行了不端之事，就别怪我如此对她。”小白龙淡淡地说道，“行事不端，便难以赢得尊重。若是观世音菩萨在此，我还要当面质问她一番，又有何妨？”

小白龙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慨，对佛门堂堂的观世音菩萨毫无敬意可言。随着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他对观世音菩萨的观感越来越差。而有自己师父作为后盾，他更是可以毫无顾忌地发泄这种不满。

孙悟空一愣，没想到小白龙这个龙族的小龙竟然如此有胆量。不过，他也无暇多管，因为他现在的重点是师父的事情。

孙悟空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头：“既然这妖怪是观世音菩萨留下的，那俺老孙便去寻菩萨问个清楚。”

他打算立刻转头去告知师父，却见金头揭谛现身，主动提出帮助孙悟空去请观世音菩萨。在此过程中，小白龙也并未离去，他打算等观世音菩萨前来，然后“质问”她。

小白龙脑中观想着“白骨”，运用《白骨意识传神法》将自己的意思传递给师父。他询问师父是否可以如此行事。很快，他的脑海中便闪过了一尊盘

坐的白骨，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尽情去做，无须顾虑！”

那金头揭谛以唐三藏身边不可无人为由，主动帮助孙悟空去请观世音菩萨。没过多久，南方的天空便金光闪烁，梵音阵阵传来。远远望去，便能看到观世音菩萨的身影。

“来了。”孙悟空手搭凉棚，远远地便瞧见了。

那祥瑞之光眨眼间便至，金头揭谛在一旁高声宣告：“菩萨驾到！”孙悟空一跃而起，冲着观世音菩萨大声质问道：“你这位被尊为七佛之师、慈悲教主的大菩萨，为何要如此为难我？”

他接着质问：“你放我出来，却给我戴了个紧箍咒，现在还让这妖怪吃了我师父的马，我们这样怎么去西天取经？”

观世音菩萨微微一笑，回答道：“你这糊涂的猴子，还怪我让唐僧失了马。你可知道，此去西天万水千山，那东土的凡马怎能抵达灵山？”

“这鹰愁涧里的妖怪，是我特意寻来，为取经人做脚力的，为此还费了些周折。”观世音菩萨解释道。

孙悟空听了，心中恍然。然而，这时一旁却传来了另一道质问声。

“你这道貌岸然的菩萨，为何纵容弟子木吒在长安城伪装陷害我姑父？如今又包庇九头虫这妖神后裔，还赶走了水神？这就是你这位七佛之师、慈悲教主的所作所为吗？”

这质问声铿锵有力，让在场的诸神都纷纷侧目，只见小白龙挺身而出，质问观世音菩萨。

相比孙悟空的质问，小白龙的语气更加犀利。孙悟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想：“这西海的小白龙，竟敢如此大胆？”

“俺老孙这个齐天大圣都不敢这么质问观世音菩萨，他竟如此勇猛。”孙悟空挠头不解，对小白龙的刚猛感到惊讶。

小白龙的质问几乎可以称之为指责问罪了，他完全无畏双方的身份和实力差距。

“你这小龙，不要无理取闹。”观世音菩萨压下祥云，落在鹰愁涧旁，看了小白龙一眼，说道，“我让九头虫在此，吩咐他不要为非作歹，是他自作主张吃了取经人的马，此前赶走水神也是如此。”

言下之意，观世音菩萨暗示这件事与她无关。然而，小白龙并未善罢甘休。

“你难道不知这九头虫是妖神后裔，本性难改，却还纵容他在此，岂不是让他为非作歹？”小白龙沉声道。

“况且……你为何不提你那徒弟木吒之事？”小白龙追问道。

观世音菩萨并未回答，只是轻轻一挥手。顿时，一股无形之力向小白龙袭去。然而，当这股法力即将碰到小白龙时，他身上却泛起一股光芒，一具白骨骨骼浮现，挡住了这股力量。

观世音菩萨有些惊讶，但她再次挥手，这一次无形大力挥出，小白龙身上的骨骼也无法抵挡，直接被他击飞。

之后，观世音菩萨转向孙悟空说道：“你只需上去报了身份，那九头虫就能道出来历，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孙悟空好奇地问道：“我听小白龙说，他似乎和这九头虫渊源很深，又称这九头虫是妖神后裔，不知是何关系？”

观世音菩萨便将其中的关系娓娓道来。原来九头虫和小白龙有着一段渊源。九头虫曾入北俱芦洲，后又复返，是个痴情种子，却因无缘得见心上人，所以便来寻观世音菩萨。

“我为他寻了这差事，来做取经人的脚力，待功成圆满之后，便可再见那情人。”观世音菩萨说道。

“原来如此。”孙悟空恍然大悟，“难怪小白龙如此不甘，恨不得将九头虫直接打死。”

孙悟空挠了挠头，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这时，观世音菩萨指示孙悟空去鹰愁涧喊出九头虫，让他化作马儿，作为唐三藏的坐骑。孙悟空点头应允，走到鹰愁涧旁，按照观世音菩萨的吩咐呼唤九头虫。

不多时，九头虫从鹰愁涧内走出，看到观世音菩萨后，便受了她的斥责。

“我吩咐你在此安分守己，不要胡作非为，为何你还要驱赶水神，吞吃取经人的马儿？”观世音菩萨质问道，“而且，取经人已经到了眼前，你为何不相认？”

九头虫辩解道：“我在这鹰愁涧内，若是不赶走水神，岂不是要被他泄露身份？那小白龙本是天下水官鉴察，若是被水神泄露了我身份，他岂不是要来找我麻烦？我之前吃了马儿后，听了孙悟空的身份，正想要相认，但正好小白龙寻来，我不得不遁入鹰愁涧内。若不是菩萨你前来，我还不会出来呢。”

九头虫这一番话将前后事情说了个清楚。观世音菩萨听了后，走到近前，从手中玉净瓶中抽出杨柳枝，轻轻一挥。顿时，九头虫化作了一匹血色的马儿，口中有齿，还略显狰狞。

同时，观世音菩萨还嘱咐九头虫要好好效劳。除此之外，她还赐予了孙悟空三根毫毛。孙悟空欢天喜地地拉着九头虫去给唐僧看。观世音菩萨见状便回转南海而去。

孙悟空很快牵着马回来了，唐三藏骑在马上。然而，他面上仍有惆怅之色。“这鹰愁涧如此险峻，我们该如何

过河呢？”唐三藏问道。

唐三藏向孙悟空询问道：“我们该如何过河呢？”孙悟空满怀信心地回答：“别急别急，那边不是有人吗？”说着，他朝鹰愁涧上方挥手呼喊，只见一个渔夫正划着小船。

然而，那渔夫却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孙悟空有些不悦：“你这鹰愁涧的水神，怎么不听我的话？难道不把我这齐天大圣放在眼里，还是不认识我？”

唐三藏吃惊又困惑：“那只是个普通的渔夫，怎么会是水神呢？”这时，那渔夫脸上露出苦笑，空着手摇了摇头。

“并非不认识大圣，而是我作为水官，现在不敢轻易渡河。”唐三藏和孙悟空站在鹰愁涧旁，看着那个渔夫打扮的人，孙悟空认出他其实是此地的水神，便责怪他不来送自己师徒过河。

水神也有苦衷：“那三太子是白骨水官大帝的徒弟，也是天下水官的监察使，他不让我渡大圣过河，我也没办法啊。”水神脸上写满了无奈。

天下的水神龙王，都归水官管辖，就连龙王都可能管不了他们，但小白龙这个水官大帝的徒弟，却能让他们言听计从。

突然，一阵龙吟声从远处传来，原来是小白龙飞了回来。他被观世音菩萨一挥之下，飞出了很远，但此刻又飞了回来，心中显然不甘。

伴随着龙吟声，小白龙愤怒的声音也传来。转眼间，小白龙便来到了鹰愁涧前，化作了人身，站在涧旁，面色冰冷，四处张望：“那所谓的大慈大悲的菩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