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怎么？不合胃口？"

江彻晃着红酒，液体在杯壁挂出蛛网般的血痕。

景钰的指节泛白。

三天前，这双手还扼在她咽喉处，此刻却优雅地捏着高脚杯。

她正想着反唇相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突然从长廊传来。

景钰看到，一个穿着小西装的男孩，被管家牵到灯光下。

他头顶翘着一缕呆毛，和朝朝睡醒时如出一辙。

景钰的餐刀，当啷落地。

这孩子有着蓝荔的杏眼，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都像复刻般相似。

"小汤圆"

她脱口而出的昵称却，让男孩困惑后退。

景钰踉跄着蹲下，真丝裙摆裂口绽开，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疼痛模糊在汹涌的泪意里，她颤抖的指尖悬在孩子脸侧，却不敢触碰。

男孩转向江彻寻求指引的模样，像把淬毒的刀，一把扎进景钰心口。

江彻适时走过来，皮鞋踏过她散落的裙角，将孩子的手，塞进她汗湿的掌心。

"江为，这是妈妈。"

他俯下身体，阴影笼罩住两人，温热的吐息喷在景钰耳后，

"我们一家人"

骨节分明的手，覆上他们交握的手，

"终于团聚了。"

景钰在相触的瞬间，却如遭电击。

男孩的手太小太软，掌心还有未消退的奶膘。

但那双眼睛看着她时，只有面对陌生人的戒备。

还没等景钰再说什么，江彻已经让人，将孩子带了下去。

孩子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景钰就将面前的红酒，一把泼向了对面的男人。

暗红色的液体，溅在江彻雪白的衬衫上，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江彻缓缓站起身，酒液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餐桌上。

他露出那双，终于卸下伪装的阴鸷眼睛。

他声音很轻，却让整个餐厅的温度骤降。

景钰推开座椅站起来，她昂着头的样子像只濒死的天鹅，脖颈线条绷紧到，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疯的是你！"

她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你会把那孩子，变成和你一样的怪物！"

江彻忽然低笑起来。

他慢条斯理地用方巾擦拭脸颊，丝绸布料摩擦皮肤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他开始重新给自己倒酒，水晶瓶口碰撞杯沿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真有趣。"

他晃动着新斟的红酒，液体在杯壁留下血泪般的痕迹，

"原来这世上，还有你在意的东西。"

他不紧不慢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现在看来，当年我抢走孩子，是个正确的选择。”

景钰的瞳孔，剧烈收缩。

江彻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啜饮一口酒后继续道：

"不然，你怎么会心甘情愿来到我身边？"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景钰耳垂说出的，带着红酒的醇香与腐朽的气息。

“你很聪明，知道我不会杀你。”

江彻的手指，像蛇一般攀上景钰的肩头，真丝布料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景钰的肩头很快就泛起了红痕。

他叹息般的低语，裹挟着威士忌的气息，

“所以你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

景钰吃痛，一下秒她忽然用力转身，肩线撞开他的禁锢。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需要我提醒你，你当年在监狱里，天天戴着脚镣的样子吗？"

“忤逆你？你江彻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人物吗？”

“所有人都必须，对你俯首称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