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惊天大反转
“嗯?是有什么说法吗?”
申雪立即反应过来,应该是两个村的风俗不同。
而她,介于江寒的特殊情况,一切流程从简,做不了参考。
看来专业的事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做。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媒婆这碗饭的。
申晴和江安国的事,还是交给婆婆来跑比较合适。
毕竟,江安国本身就是婆婆推荐的人。
她呢,有需要就搭把手,其他时间,做一名一线吃瓜群众就很不错。
申请语速极快的解释:
“不是咱家没意见,男方直接上门相看吗?
合适就留饭商量一下定亲的事,不合适就麻溜一拍两散。
约在外面私下见面,爹铁定不同意。
村里人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说道。”
申雪一拍脑袋,作懊恼状,“看我,十里不同俗,将这事给忘了。
你怎么想的?
若是真想私下先见见人,大姐就带你回家住一段时间。
找机会碰一面就是了。”
申晴摇头,“还是不了,太麻烦了。我最近这名声,不适合外出走动。
我若是去你那住一段时间,回来就和江安国定亲,村里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呢,到时再带累你的名声。”
“行,那就上门相看。”
申雪说着,从挎包里取出最后两件衣服递过去。
“呐,给你,新做的,还没穿过。相亲吗,总得有一件体面的衣服。
大姐当时也是借的别人家的衣服穿。”
“嗯,我知道。还是娘用五个鸡蛋从大队长小儿媳妇那借的呢。
娘私下里心疼了好久。五个鸡蛋就只穿了半天,感觉太亏了。”
申晴接过衣服,小心放到腿边。
手上有茧子,都不太敢触摸布料,生怕将好好的衣服给刮花了。
扬头,笑得自信而明媚。
“谢谢大姐,我一定好好爱惜的。
等我以后赚钱了,一定会好好报答大姐的。”
“行,大姐喜欢吃肉,厨艺却不太好,懂?”
“放心吧大姐,包在我身上。
我一定将江安国的看家本事学到手,然后再去教你。”
申雪摸摸鼻子,她能说她只想蹭免费的大厨,却并不是很想成为大厨吗?
此时,院子里传来了动静,是申父回来了。
“行,你先在屋里待着,我去找爹娘说说你的事。”
“大姐等等,尽量让爹早点定下来。
最好明天就上门相看。
这么好的人家,错过这个村,就再也不能经常吃兔子肉啦。”
申雪迈出房门的动作一顿,朝身后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爹,砍竹子去了啊,放哪啊?我帮你拖过去。”
“放到院子里就可以了,爹抽空编点东西。”
“爹竹编手艺好,编出来的东西结实耐用还美观。”
“那是,咱家祖传的篾匠。
可惜你爷爷逃荒时伤到了右手,只能口头教教,爹也就只学到了点皮毛。
唉,到这,算是断代喽。”
“爹已经很厉害了。”
“他爹、雪儿,进来歇歇,喝碗红糖水。”
“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儿那么大方?”
“哼!喝都堵不住你的嘴。
那是我小气嘛,还不是你没本事挣不来钱,不省着点,全家喝西北风啊?”
“最近咋了?吃枪药了啊,说话这么冲!”
“雪丫头孝顺,老娘翅膀硬了,你又不让我在外面显摆。
憋在心里难受,可不就得在家里好好耍耍威风吗?”
“行,哪都是你的理。
雪丫头坐,你今天来,是给晴丫头找着合适的人家啦?”
“嗯,申晴挺满意的,还要看爹娘的意见。”
“来雪儿喝水。说了那么久的话肯定渴了吧,娘早就跟你冲好晾着了,这时候喝,温度刚刚好。”
“谢谢娘。”
“谢啥,跟娘还客气!”
申雪确实有些渴了,端起碗一口气全部灌下肚。
申母连忙提起桌子上的暖水瓶,给女儿续水。
申父端起碗喝了一口,飞烫。只好讪讪将碗放下。
“雪丫头,说说男方是个什么情况,我和你娘听听。”
于是,申雪又将此前说给申晴的话,截取江安国的部分,大致复述了一遍。
申父捏了捏眉心,沉默片刻,方才开口:
“就按先前说的,彩礼我留100块钱,多出的钱,给晴丫头置办成嫁妆。缝纫机也让晴丫头带过去!”
“爹你同意了!”\"你不留缝纫机?"
申雪与申母同时开口,关注点明显不一样。
听了申母的话,申雪也非常讶异。
母女俩目光灼灼地盯着申父,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要缝纫机?
怎么看怎么不像申父能干出来的事。
“嗤!”
申父嗤笑一声,端起碗,闷了一口滚烫的红糖水,刹那,麻木的心也跟着滚烫起来。
眼眶泛红,满脸追忆。
“知道我为什么改名叫申红军吗?”
“你还改过名,我怎么不知道?”
申母既愤怒又委屈,一起过了大半辈子,这么大的事都不愿意告诉她!
申父无奈叹气,“我小名叫‘狗蛋!’”
“噗!”
申雪没忍住,捂嘴憋笑。
申母傻眼,委实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狗蛋?
我的那个亲娘嘞,夏天村里一群光屁股蛋子的小屁孩中,总会有那么一个叫狗蛋!
“咳咳。”申母轻咳两声,生硬转移话题。
“那你为啥改名叫红军啊?”
“好像是42年,我当时3岁。一大家子人跟着大部队逃荒。
路上遇到了鬼子扫荡。
知道什么叫‘跑荒’吗?”
“不知道。”申雪诚实摇头。
申父肩膀仿佛被什么压垮,身子瞬间佝偻了下来,双手捂脸,眼泪无声顺着粗糙黝黑的手背滴落。
悲伤宛若实质,触手可摸!
刺激得申雪,眼泪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良久,申父收拾好情绪,哽咽着开始讲述。
“逃荒的村民们灰头土脸饿得没个人样,表情麻木,别说反抗了,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鬼子嫌杀起来没意思。
于是,就想玩点不一样的游戏。
先将人放了,给人希望,
等大部队往前走了大概1里地。
然后鬼子军官们,就骑着马,拿着长刀,比赛杀人。
走在后面的人一个一个倒下。
我是家里最小的,也是老申家小一辈唯一的男孩。
全家人将最后的吃的都给了爹,爹抗着我拼命跑。
爷爷奶奶死了,叔叔婶婶死了。
姐姐和堂姐们也死了。
好多好多人都死了。
娘摔进了沟里。
然后有一个鬼子看爹跑得快,专门追爹。
眼看着刀就要落到我头上,枪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