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逝去的真相
申雪与申母面面相觑！
谣言害死人！
申父的讲述仍在继续。
“是八路军救了我们，并分了爹一些吃的。
娘也没摔伤。
将人埋了之后，八路军告诉爹，羌北县这边还有绿色。
然后，爹和娘带着我，重新加入了一支逃荒队伍，来了这里。
为了感谢八路军的活命之恩，就给我改名叫‘红军’。”
话落，屋内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为啥大家都传，你大姐被卖给了人牙子，剩下的两个姐姐被当成肉——”
剩下的话，申母实在说不下去，干脆闭了嘴。
申父擦开眼泪，端起碗一口闷干，甜甜的红糖水一路甜到了心里。
“唉，都是人性。
自己丧尽天良，却容不下同样境遇的人坚守良心，
将自己做过的恶事，编排到别人身上，久而久之自己就信了，真是讽刺？”
“那你们就任由他们泼脏水？
直接打过去啊？
不打那也得解释解释啊？”
申母恨铁不成钢，害她提心吊胆了大半辈子。
“解释了，但没人信。
至于打过去？申家就剩下我们这一支，独木难撑，拿什么去打？”
“那你也不跟我说说，害我一直误会到现在。”
“你也没问啊，我总不好一上来就解释吧？显得我多心虚。
老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
这不是想着，相处久了，自然就知道我老申家并不是什么恶人了吗？”
申母冷哼一声，开始翻旧账：“哼，不是恶人，也不见得就是好人。
要是好的，你娘能将申晴卖去深山里给人当童养媳？
你就跟个哑巴似的不吱声。”
“这不是家里穷嘛。实在养不起啊，我有啥法？
再说也没卖，是送养！”
“呵，还哭起穷来了！
屁的送养，说白了不就是送给人当童养媳吗？
你就没得啥好处？
最后要不是我半夜抱着申云跑去求我哥和我嫂子，将申晴抢回来，申晴现在指不定怎么样了呢？
救命的恩情，是要拿命还的。
没这一出，我能同意我嫂子算计申晴换亲。”
“你哥你嫂子真不要脸，咋还扯上恩情了呢？”
“你要脸？
你要脸能自个儿躲在家里，让刚出月子的媳妇抱着刚满月的女儿，大半夜跑去娘家求人？
你可真要脸！你的脸比咱们县的城墙都厚！”
俩人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完全插不上话的申雪，默默搬着凳子坐远了些，努力降低存在感。
“我不是说这个，我和爹娘原本并不打算将申晴送人。
是你爹娘还有大哥大嫂，见你生完申云昏迷了好几天伤了元气，怕你病歪歪的将来生不出儿子再被休回去拖累他们，就闹着让我们拿申晴换根人参回来给你补补！
那户人家，还是你大哥大嫂帮着寻摸的呢？”
“鬼扯，我根本没见着人参。”
“你昏迷了整整五天，每天都用人参鸡汤吊命。
生姜叔都说，要不是那根人参，你说不准就熬不过去！”
“不可能！你编谎话也不编个可信的，你不立马将申晴送过去，人能给你人参？”
“那是用我老申家的传家玉佩抵的，那可是老祖宗们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御赐之物。
当时你眼看着不行了，三个孩子怎么着都得在身前守着尽孝。
说好的一个月后，将申晴送过去，就还我们玉佩。
结果倒好，你脾气一来，一句解释不听，就跑去抢人，我和爹娘在院子里跪了一夜向老祖宗告罪。
逃荒之前，我太爷爷太奶奶为了不拖累我们，宁愿去死，也不舍得将玉佩当了换粮食。
人不信不立，你将申晴抢回来，我爹当天就拿着玉佩去给人赔罪。
后来，我爹娘拼命下地挣工分，就为了年底能多分几个钱。
结果倒好，好不容易攒够一百块钱去赎玉佩，人早就拿着玉佩走关系成了城里人了。
赎都没地赎。
为了这事，我爹娘抑郁而终，死不瞑目。
临终之前，还特意交代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让我带着一大家子好好过日子。
可是怎么能过去？
就为了早日攒够100块钱，我爹娘5年没有一个笑脸，不敢吃不敢喝也不敢去看病。
临了临了，到死都没能过上一天安生日子。”
“呵呵呵……”
申母痛极失笑，泪如泉涌。
原来这么多年，她都恨错了人！
原来当初将申晴送出去，竟是为了救自己？
申父头抵着桌沿，似是安慰申母，也在安慰自己：
“事情都过去了！玉佩是死物，活人才是最重要的。”
申母头埋进手里，深深压在桌子上。
“我当时跑出去，你怎么不拦着？”
“动静闹得太大了。
若是争吵之间，不小心泄露了玉佩的事，再被人举报，咱们一大家子可能就要被赶去住牛棚。
再者，当时爹娘本来就在纠结要不要舍弃玉佩，将申晴换回来。
人抢回来也好。也省得良心受谴责。”
“这么大事，你们是，大哥大嫂，我爹娘也是，怎么都瞒着我啊？”
“你的命更重要！”
“呵呵呵……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高兴才对。”
艺术来源于生活，远不如生活跌宕起伏，缤纷多彩。申雪叹为观止。
这时，躲在门口的申晴，终是按耐不住，走到申雪旁边坐下。
两岁时，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而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听了半天，她总算听出了事情的原委。
爹娘的心里并不是没有自己，一切挺好的。
条凳坐一头不稳，申雪连忙往旁边挪了挪。
申晴笑着开口：“爹娘，谢谢你们。
对了爹，你还记得玉佩的样子吗？
画下来，等我养兔子挣钱了，我找人照着多雕刻几枚。
到时，给爷奶奶一人烧去一枚！”
申雪：“！”，这脑子转的！双手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