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各有私心
顶着双胞胎弟弟快要冒火的目光，申雨只觉手中的包子特别特别的香。
一小口又小口，偷到腥的猫似的，吃得分外津津有味！
微风吹过，香味顺着门缝钻进东屋。
木板床上，申苹、申果吞咽着口水，彻底清醒。
肉和钱的诱惑，无与伦比，无法阻挡。
卖力挣钱的终极目的，乃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设想中的美好生活里，最基本的便是顿顿吃肉。
“小果，快点，今早有肉包子吃。去晚了，黄花菜都凉了。”
申苹穿上鞋，火速冲出房门。
“等等我！”申果不遑多让，火速跟上。
申苹一路快跑到申母跟前：
“娘，是大姐来了吗？
竟然有肉包子吃。
馋死我了，我先吃一个。”
“啪！”
申母眼疾手快，精准将伸来的爪子拍开。
“吃吃吃，洗手了吗就知道吃！
一人一个，还能少了你的咋滴？”
“嘿嘿，马上去洗。”
得了准话，申苹欢快地跑到压水井旁洗手。
申果半途转道跟上。
申苹边麻利压水边问：“对了娘，咋不见大姐呢？”
申母悠哉吃着包子，顺嘴回了一句：“在外面和你爹还有黑娃说事情呢。”
院内，娘几个吃肉包子吃得欢快而满足。
院外，三人一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气氛异常静谧。。
申雪不夹杂个人看法，非常客观地描述了在早集上遇到一行人的情形，以及听到的谈话，而后便静静坐在一旁，暗暗观察着申父与黑娃的反应。
申父随手捡起一个石子，垂着头，快速转动。
黑娃目不转睛地看着申父，活像一个迷路的少年，期盼着人生的指路明灯，快点亮起。
稍倾。
“黑娃，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我想听干爹的。”
“唉，好孩子。
那干爹就给你好好分析分析。
打定你真是魏老先生的孙子。
现有信息如下：
其一，你爷爷还活着。
你父母应该是在生你的那年被迫害了。
其二，你有一个非常有能耐的堂姐。
是离婚，还是丧偶，未知。可以肯定的是没孩子。
其三，魏、沈两家口头上定下的有娃娃亲。
你一冒头就落在了你头上。
可以想见，魏家子嗣不丰，说不准你就是其中唯一的男丁。
抑或是你大伯家的男丁岁数太大，与沈家的小姑娘岁数不大匹配。
目前来看，这个可能性有点低。
这对你来说，利弊都有，总归是利大于弊。
不过嘛，男子汉大丈夫，顶门立户，无论到哪，责任都大，倒也没啥。
这最后呢，很显然，沈家小姑娘千娇百宠，赶在你堂姐之前过来，就是想找你摊牌，这门包办婚姻她不认。
并且想让你主动推却这门婚事。
这本身并不算什么错处，毕竟现在讲究个婚姻自由。
就看你是什么想法了。”
黑娃眼神闪了闪，不敢与申父对视，垂下头，捡起一个石子重重握在手心，眼一闭，心一横，忸怩开口先求饶：
“干爹，我有一个想法，我说出来，你可别打我。”
申父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手放在脚后跟处跃跃欲试，扭过头闭上眼不看黑娃，瓮声瓮气回了句：“你先说！”
兔崽子想坑老子，门都没有。
要不是看在你有张好脸的份上，老子非脱鞋打烂你屁股不可。
黑娃讪讪一笑，时间紧迫，虽然没得到干爹的准话，但是挡不住他有张好脸，干爹再生气，也不至于丢下他不管。
索性不再拖延，一鼓作气，干脆利落地说出了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干爹，我想带申云走！”
“你说啥？”申父猛地回头，低声喝问。
黑娃咽了咽口水，顶着申父凶戾的目光，奇迹般的反而不紧张了，谄笑着半蹲在申父身边给申父顺气。
“干爹。干爹，先别顾着生气的，你先听我说。”
“哼！”
申父扭过头不看黑娃。
申雪不期然对上申父的眼睛。
里面却哪里有半点生气的影子，明明是兴奋得眼睛都快要充血了。
只见申父冲着她满含深意地点了点头。
申雪转念便已明了了申父的打算。
同意申云跟着黑娃走？
确实符合申父的利益。
申雪垂眸抠手指。
走，当然跟着走，为什么不呢？
结婚不结婚的，申云现在还小，说这些为时尚早。
单从只言片语中，不难发现魏静柔绝对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女性！
跟在这样优秀的女性跟前学习工作，多么难得机遇啊！
若是申云想要，必须出把力，送她一程，紧紧握住。
继而抬眸，冲着申父微微点了点头。
只听黑娃又说：
“干爹对我有救命之恩，肯定得报答。
我本来是打算留在您身边给您养老送终的。
不成想，事情竟变成了这样。
我不想和干爹就此断了联系。
还有，我真的很喜欢申云。
若是不带她一起走，这辈子，我们就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另外，我也有私心，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总会害怕。
有申云在，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干爹，你就答应我，让我带着申云走吧。
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申父说着丢给申雪一个眼神，而后低头作沉思状。
“大姐，我这条命是干爹救的。
我肯定会好好对申云的，你帮我劝劝干爹行不行？”
“黑娃，你先别着急，爹也为难。
你想带申云走，私下问过申云的意愿了吗？”
黑娃挠头，“呃，还还没问。
这不是身世还没确定下来嘛，没敢问。”
“那这样，我去叫申云过来，我们先听听她的意见好不好？”
黑娃一个劲儿的点头，“好好，麻烦大姐了。”
申雪冲着黑娃和申父点点头，起身来到大门口。
申云正欢快地吃着包子。
“申云你过来一下，有事问你。”
“啊？好。这就来。”
申云起身要走，却被申母给拦住了。
“先等会儿。”
只见申母左手托着荷叶，右手麻利地从馍筐里捡了三个包子，递给申云。
“呐，给你大姐他们拿去。”
院外，申父再次开口，“申雪，顺道叫你娘也过来。
一家人呢，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能瞒着你娘做决定。”
这话说的，好一个冠冕堂皇！
“好。娘，爹喊你呢。”
“喊我？好嘞，这就来。”
待人坐定后，申父和黑娃也不开口，只一个劲儿地看向申雪。
申雪无奈，只得再次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复述了一遍。
最后，适当发表了下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魏静柔女士，非常了不起，若是能跟在她身边学习做事，申云将来的前程肯定不错。”
申云非常心动，但是……
“大姐，我真的可以吗？我初中都没上过。”
“你还不到15，无论是重新上学读初中，还是去读夜校，大城市里总归机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