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她变了
出乎她预料，司才人今日的神情有些沉重。
姚选侍赶紧问：“司姐姐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你现在可正是要紧的时候呢，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千万别瞒着。”
司才人有些魂不守舍的摇了摇头，只说自己没事。
姚选侍想起庄娘娘的叮嘱，看着司才人的脸色问：“那司姐姐是不是累了呀？是我来的不巧了，司姐姐若是累了，我这就回去，改日再来陪司姐姐说话。”
司才人心绪不宁，一时顾不上姚选侍，听她这么说，就有些赧然的点头道：“姚妹妹这么远来看我，是我招待不周，改日还是我去看你吧。”
姚选侍大方的轻拍胸脯，“司姐姐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现在是特殊时候嘛，我都明白的，照顾你也是应该的，改日还是我来看你吧。”
司才人握着姚选侍的手，感激的点了点头。
姚选侍把自己要送给司才人的簪子、还有白选侍托她给司才人捎来的镯子全部都给拿出来了，连庄娘娘说的那可以请沈娘娘出面，问司药司讨合适的香驱蚊的事情，她也说给司才人了，然后就道：“那司姐姐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回去了。”
司才人道了谢，起身亲自送姚选侍出去。
送走姚选侍回屋，司才人就把屋子里面的宫人全部都给打发出去了，只留了从琼华宫时就跟在自己身边伺候的那个宫女。
宫女问：“主子还在琢磨朴美人呢？”
司才人面色有些苍白的点了点头。
从她被诊出喜脉，朴美人每日都到她这儿来，倒是不怎么说话，就是先盯着她的肚子看，然后就绕着她的屋子四处打量，打量一圈之后，再像看贼似的盯着伺候她的这些宫人看。
司才人被她搞的浑身发毛。
她小声问宫女：“我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到了吗？”
宫女先走到窗边四处一看，然后关紧窗户跟司才人回话，也是把声音压的低低的道：“奴婢打听到了，朴美人是跟庄娘娘还有宋贵人她们一年入的宫，据说进东宫的当年就有了好消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胎最后竟没能生下来，这事儿原不是什么秘密，只因不是件好事，朴美人那年又是差点就小产在正月，多少有些不吉祥，大家也就都不怎么提这事儿了。”
估计皇上也是觉得朴美人有些晦气。
一年进宫的妃嫔，庄娘娘独得圣眷，封嫔册妃也是应该，但是没怀过皇嗣的宋主子和向主子都当贵人了，朴主子却只是个美人。
宫女回完话，打量着自家主子的神色，大着胆子帮自家主子出主意。
“您要是实在觉得朴美人瘆的慌，要不她再来的时候，您就想个由头，不见她了吧？总归她的位份也就只比您高一阶，等您平安诞育皇嗣，肯定就轮到她给您施礼了，说实话，奴婢都有些担心了，宫中还有传言说……说是朴美人从那次小产，性情大变不说，连精神都不大好了，您看她那神情，也确实是有些怪异。”
司才人的脸色更白了。
但是，除了宫女担心的朴美人忽然发狂要害她，司才人还从朴美人的行为之中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她偷偷跟宫女说：“你说……朴美人当年小产，会不会是被人给害的？她来我这儿四处打量、盯着人看，其实是担心我也被旁人给害了？”
宫女被她这猜测给唬住了，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当即就急道：“那怎么办啊？要不、要不主子去禀报沈娘娘吧？沈娘娘是咸阳宫的主位，她肯定会为主子做主的。”
“别！”司才人赶紧拉住宫女。
她现在思绪很乱，脑子里面一会儿是朴美人怪异的行为，一会儿是在家时看过的戏文。
沈娘娘真的会为她做主吗？
朴美人小产的时候住的是昭华殿，沈娘娘那时不也是昭华殿的主位么。
说不定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如果当年害朴美人的就是沈娘娘，那现在……
司才人不敢再继续想了，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疼。
宫女看她脸色苍白、额角冒汗的捂肚子，也变的更慌了，要不是司才人拉她拉的紧，她现在就能跑去正殿求沈娘娘给自家主子请女医。
司才人咬着牙叮嘱：“别把我们刚才的猜测说给沈娘娘知道，半个字儿都别提。”
宫女忍着慌乱点点头，司才人的手一撒开，她赶紧就往正殿去了。
女医进了咸阳宫给司才人扶脉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庄韫兰原本正要去西苑练骑马，这会儿都快走到长乐门了，听说这事儿，也就没心情去了。
不会跟姚选侍有关吧？
她让宫人去请姚选侍到正殿，结果姚选侍不用人请，自己就去了，满脸焦急的说自己想去咸阳宫看望司才人。
庄韫兰让她把今日在司才人那儿做的事、说的话，全部都给自己复述一遍，听姚选侍说她到那儿的时候，司才人就看着有些不对，庄韫兰才稍微松了口气。
然后她就没忍住鄙夷了自己一把。
司才人那儿都出状况了，这种很容易要命的时候，她竟然还在为这事儿跟长乐宫的人没关系而庆幸。
她变了，都怪万恶的封建时代！
鄙夷完自己，庄韫兰跟姚选侍说：“你暂且就不要再去咸阳宫了，这会儿女医正在给司才人看诊，皇后娘娘和沈贤妃应该也会去探望司才人，你若是去了，司才人还要分心照顾你，反倒不便休养，等司才人情况稳定了再说吧。”
姚选侍虽然傻白甜，但还是个分得清好歹的傻白甜，这会儿虽然为司才人担心，但觉得庄娘娘的话有道理，她也就歇了去咸阳宫的消息。
并没有现场给庄韫兰表演“我不听我不听”的戏码。
她只是抬头可怜巴巴的问：“那司姐姐那边若是有了新消息，娘娘能遣人告诉妾吗？”
庄韫兰点点头，打发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