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217 你想让我走吗？
他不比任何人高尚，也算不上君子。他是俗世里最普通的男人。
折腾一番，炉子里的炭燃成了灰烬，壶里的水也烧干了，屋里热得不行，偏偏还不能开窗，免得让人看到他的不堪。
他蜷缩着躺在地上，身上盖着衣裳，眉眼紧闭，像做了一场恶梦。
钱馨则收拾一番，面色红润的出去了。
她是南宫啇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的钥匙，只有她知道如何打开他的大门。
那位重金聘来的教习嬷嬷没白请。
这天晚上，南宫啇没有回来睡觉，钱馨无所谓，她想要的得到了，总得给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人不是牲口，得让他喘口气，才好休养生息。
日子看似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有人不动声色，有人苦苦煎熬，有人自寻烦恼，有人归心似箭……
宸渊每日都带白嫣出去逛，早出晚归，归来时，宸渊手里拿着一堆小玩意，白嫣则边走边吃，有时还往宸渊嘴里塞。
不吃俗食的宸渊大人此时很有些烟火气，笑咪咪张嘴接了。看得南宫离心里一阵阵发堵。
她这两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劝宸渊回故乡？劝吧，她舍不得宸渊离开，为了找他，她一个人在外头历经风雨，吃尽了苦头，无怨无悔。可人回来没两天，又要走，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不劝吧，宸渊和白嫣同进同出，亲密无间的样子，又让她添堵。她表面若无其事，可季南和慈姑看她的眼神里总带了一丝怜惜。
白嫣住进来，南宫离没有意见，但白嫣要与宸渊一间房，她没同意。
白嫣说，“我与宸渊同为妖，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南宫离道，“在宗门，就得守宗门的规矩，不然，你们去城里住客栈吧。”
白嫣转头向宸渊埋怨，宸渊笑着揉揉她的头，“客随主便，听她的吧。”
白嫣这才算了。
虽分两间房住，两人真要往一处凑，也拦不住。
南宫离想起宸渊从前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德行，因为自己反对，他才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可白嫣是妖，妖对那事很随意，他们两个在一起，一拍即合！
南宫离冷不丁打了个颤，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赶出脑子，反正只要没亲眼看到，她就能自欺欺人。
同样煎熬的还有南宫啇，他在自相矛盾中苦苦挣扎。
他时刻告诫自己，要做个品行高洁的人，不能放纵自己，沉迷声色。
他每日想方设法躺避钱馨，甚至练功的时候，让墨舞在屋里守着，但他和墨舞加起来都不是钱馨的对手。钱馨总能找到机会，与他单独相处，她温和谦逊，放低姿态，笑咪咪从不相干的事入手，遁序渐进，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冷不丁击中要害，让他的拒绝软绵无力，最终陷进了温柔乡。
清醒后，他十分痛苦，捶胸顿足的唾弃自己。
就这样，他每日在痛苦与欢愉中跳转，日子久了，也就麻木了，不再躲避，到了夜里，乖乖回屋歇息。
他听话，钱馨反而不相逼，与他并肩躺着，说些家长里短的话，也就睡了。她不动手，他倒有些怅然若失，愣愣的看着帐顶，看得眼睛发酸，慢慢也睡过去了。
白嫣耐着性子等了几日，迟迟不见宸渊办什么私事，便问他，“你那私事，何时办？”
宸渊抬眼看她，“怎么？”
“能办就快些办了，早些回去。”白嫣抱怨道，“这天眼瞅着要热起来了，怪难受的。”
宸渊道，“怕热，给你砌个冰屋住，行不行？”
不管她说什么，宸渊总有话堵她的嘴，白嫣气呼呼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她！”宸渊哈哈笑，“既然知道，又何必问？”
白嫣一听，更气了，转身出了门。
宸渊的笑意收敛，目光变得幽冷。
白嫣出门看到南宫离，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冲出了院门。
南宫离莫名其妙，对季南道，“我没得罪她吧？”
“没事，”季南道，“我去看看。”
季南一路跟着白嫣走到湖边。白嫣无聊的朝湖面丢石子，“咚”的一声，激起水花，水纹一圈圈往外散开去……
季南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白嫣不说话，恨恨的又砸了两颗石子下去。水花溅开，在阳光下折身出晶莹的光芒。
季南笑，“你得多些耐心，宸渊吃软不吃硬，不要和他对着干。”
白嫣道，“再多的耐心有什么用，他喜欢南宫离，舍不得走。”
“他会走的，”季南道，“为了南宫离，他会离开。”
白嫣沉默半晌，望着远处的天际，“如果他不走，怎么办？”
季南，“他不走，南宫离会劝他走。”
“劝不走呢？”
季南苦笑，“最好不要有那一天。”
白嫣哀哀叹气，“我不想死。”
季南轻叹，“活着多好，没人想死。”
南宫离已经好几天没和宸渊说过话了，见他从屋里出来，踌躇了一下，说，“你是不是惹白嫣姑娘不高兴了，她……”
宸渊微笑，“没有，我们很好。”
一句话，成功把天聊死。
南宫离没压住自己的脾气，冷声道，“算我多管闲事，不知宸渊大人的私事办好了没有，何时启程回去？宸渊大人曾帮过宗门许多，若是那私事难办，我与宗门可以尽点绵薄之力，算是回报宸渊大人的恩情。”
一口一个大人，明显是有怨气，宸渊却不恼，饶有兴致的打量她，“就这么想让我走？”
南宫离，“是你自己要走。”
“你想让我走吗？”
“你要走便走。”
“你想让我走吗？”
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逼着南宫离正面回答。
南宫离，“……”
宸渊往前走了两步，踩住她的影子，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你想让我走吗？”
南宫离心乱如麻，一咬牙，“走吧走吧，走了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