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预言
“就算真的有三五万大军前来，可我梁山难道就是软柿子了吗？”
李吉反问说道，呛的史文恭说不出话来。/五+4.墈.书′ `已~发′布\嶵-鑫`彰/洁_
此人何等狂妄，何等愚昧，怎么能做梁山之主？
史文恭下意识地眯缝起眼。
……
凌州，决堤渡。
此地就是宋廷大改黄河，开凿出新水路的渡口。
黄河屡屡决堤。
宋廷反其道而行之，把洪水注入东边梁山周围。
八百里水域就是当初河网治理下，形成的后患。
同样也是这些无情之水，成就了梁山屏障。
而凌州这个曾经的内陆县，则是硬生生改造成水陆交错的城池。
这也正是为什么会有团练使，圣水将的单延珪的缘故。
要是城池中无水，又怎么会形成强力的水师？
单延珪仗着当年父辈治理黄河水域经验，成为宋廷水师中的强人，最是擅长决堤，靠水淹敌方大军来取胜。
而大刀关胜陈兵于此，圣水将单延珪最先凑集出一支兵马，大船。
准备取道古黄河，走黄沙泛滥区域，也就是古道入海，然后再调转船头，停靠在青州港口。
奇袭青州府城，先剪下梁山一条手臂。
青州与济州府就是如今梁山的两条大手，当然也可以看成是黑龙的上下颚。
李吉握此两地在手，等于梁山这条黑龙对准宋朝廷张开血盆大口。
不得不说，圣水将单延珪胆大包天。′墈-书.屋* ￠追·罪~鑫-蟑`节\
嚯嚯嚯嘿！
渡口的号子声震天响，数百条木质大船排列，船上打赤脊的军汉，一个个口号喊得震天响。
黑云滚滚笼罩住渡口。
若是站在钟鼓楼的高处平视过去，就能感受到那赤色龙头船只所带来的强烈压迫感。
船上的床弩直指向天穹，而两侧的巨大排杆，撑起来时一度能笼罩住数栋房屋大小，让人一眼打去，好似看到垂天之云。
震慑心神！
而站在钟鼓楼的最顶端，那髯垂一尺，面如紫玉的正是关胜。
一眉毛斜飞入鬓角，腰间挂一红葫芦的年轻将军立在关胜身边，轻声问道：“当日将军倒提青龙刀，立于御前玉阶之上，喝问朝廷如何用刀！”
声音微微一顿。
年轻将军才继续道：“相公们都说，为不掩神兵锋芒，三军之事可由将军一言决之。怎么今日用兵，将军反倒是踟蹰起来？”
“魏定国，无须你拿话来压我。”
关胜淡淡说道。
魏定国是凌州团练使，绰号神火将，平日与单延珪合力，再加上神火兵，圣水兵，倒是也能与曾家五虎斗上一个有来有回。
作为一军主将也完全足够。
况且魏定国身后也有蔡京支撑，理论上而言，军中资历是远胜过关胜这个蒲东巡检。
可问题是关胜在民间名气大过魏定国，再加上祖宗光环，却是领了三军主帅的位置。
也正因如此，魏定国心中存了几分不忿。
“出发。¨0~0-晓￠说,惘- !已?发+布`罪\鑫.彰,劫^”
关胜手掌朝下一挥。
那边赤红龙船上的圣水将单延珪坚定地点了点头，瞭望楼上的旗手挥动旗帜，大船入水，船上水手们号子声震天响。
整个河面波涛不住翻涌。
关胜眺望远处，心情却是不免爬上一抹阴云。
眼下的情况，比他想的要更为严峻。
尽管掌握的是朝廷上除了西军，以及高俅本部外最多的一支兵马。
但是……
关胜隐隐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地方，譬如派向沧州东光城，协调求援的兵马，好几日了一点消息也没传出。
而又譬如。
高唐州的知府高廉竟然对自己说：“没人！”
赫赫有名的飞天神兵，道家兵马，在整个宋廷亦是能排上号的，可是高廉却找借口称说自家病了，拒不出征。
“怎么会如此？”
关胜心头震怒，高廉就不怕自己以军令治他？
正是诸如此类种种的缘故，让关胜心情变得有几分不安起来。
“把你的兵马也带出去，对了，还有那个轰天雷凌震。”
关胜忽地一扭头对魏定国说道。
“是。”
魏定国不敢违背关胜的军令，一拱手说道。
朝廷大军已经行动起来。
而此刻的梁山尚且没有做好充足的应对措施。
……
梁山天王殿上。
“天王当真要独自面对朝廷大军？”
史文恭此刻亦有几分不耐问道，语气越发不善。
“怎么难道你们曾头市，还说你们的大金皇帝
，要帮我出兵打宋廷不成？手伸得过来吗？”
李吉冷笑问道。
“梁山若是能与王上结盟，那一切也都好说。别的不提，至少某家可以保证一点，朝廷大军来袭，曾头市一定出兵助力梁山。”
史文恭道。
“你能出多少兵马？”
李吉试探着问。
他不是真准备与曾头市合作，而是想要一方面打探一下对方实力，第二就是想要弄清楚对方的目的。
“全部！整个堡寨上下四千刀斧手，弓手，千余乘骑。”
史文恭振奋说道，还以为李吉被自身诚意打动。
“不愧是辽，金，宋三国战马铁器的走私集市。这样的兵力都不输给宋廷一州府。”
李吉随口说道，不过，话锋却又陡然转变。
“那么曾头市想要从我梁山拿到什么？”
李吉反问道。
“合作，一起合作，不是所谓发财这般简单。而是大名府，整个大名府。曾头市不仅助力李兄打退这一波朝廷兵马，同时，还与李兄联手打入大名府城，瓜分整个城池。大金皇帝一定不吝啬赏赐。金国的大军目前过不来多少，但是几支船队，上千余铁骑，外加一众高手，却是可以派来与李兄协助。”
史文恭这会儿连大王都不喊了，张口闭口李兄。
李吉笑了笑没有说话，似在思忖。
“我没记错的话……”
李吉思虑片刻，缓缓开口问道：“辽国才是金国最大敌人吧？帮助我打败了宋廷，你们就不怕宋辽合力讨伐金国吗？”
“宋辽之间是有血仇，可形势危机到一定地步，辽国怕也是愿意吐出当年侵占的燕云之地。若是以此为条件，换取宋廷支持，联宋伐金，尔等又待如何？”
李吉问道。
“李兄若是愿意归顺大金皇帝，未来鄙人可以代表皇帝许诺，给李兄封王——宋王，长江南边的疆域，皆归李兄所控。”
“李兄啊，你是不知道我主完颜阿骨打的强大，宛若天地神祇，区区辽人不足为惧。”
“我主大祭司曾经做出过一个预言，李兄，你可要听好了——在雪夜来临之际，在长白山的圣池沸腾之时，冰封时宛如镜面的松花江河会骤然开裂。而当天空盘旋的巨鹰发出三声长嗥就是英雄的出世之时。”
“北方的天幕会被赤红的光给撕裂开来，天神会在云层中擂响巨鼓。”
“而一切万物的变化，都会按照最为古老的图卷《女真秘卷》上所载的一样变化——那是至高无上长生天的意志！祂会降下雷霆，让辽人的铁旗折断，让腐朽的宋廷王朝在烈火中哀嚎！”
史文恭不由地激动起来，一只手猛地伸向屋外的天空。
“看那里！”
“而我们女真人，还有顺从于女真人的英雄们，无论是宋，是辽，都将迎来新的天命！”
“英雄只会从鹰羽与刀光中诞生，主上他手握天赐的无上金刀，驾驭白山之巅的巨熊，统一三十六部。长生天把苍穹赐予雄鹰，又把大地与河流留给她的子孙——而那个孩子，就是‘巴图鲁’！是‘猛安’与‘谋克’之主！是‘大金国的帝王’！是‘完颜阿骨打啊！’”
此时的史文恭涨红着一张脸，脸色通红一片，眼神近乎狂热。
李吉冷冷看着这一切，心底杀意不住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