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平阳赋东辰缘修
第993章 林山郡城破了
“快,快,所有人冲上去,”
“弓弩手准备,城头覆盖射击,放!”
林山郡城西城门下,
宋雨田已经接替洛云侯指挥前线攻城大军,攻城甚急,如今城门上的厮杀,已经进入白热化,敌军悍不畏死冲了上来,而朝廷的兵马,则是不断地攀附上去,拼死抵挡,
另外,
城门两侧城墙上的攻防战,已经展开,虽然没有床弩等守城利器,但太平教的人,已经反应过来,源源不断的援军,已经从城内涌来,
张瑾瑜紧皱着眉头,看着城墙上双方激战的士卒,几乎连下脚空都没有,算是贴身厮杀,战损惊人,好在齐平的重甲兵已经上了城楼,组成战线,前排刀盾手紧密连在一起,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盾牌交错,密不透风,护着身后弓手和长矛步军,艰难推进,
可是对面也有重甲军,以盾挡盾,以矛杀矛,更是惨烈,
“快,告诉凌元涛,让骑兵先回来,撞车准备破开城门,速度要快,”
“是,侯爷,”
随着张瑾瑜一声令下,前方支援的骑兵,最后一轮抛射之后,迅速撤回,后面的士卒,举着盾牌,让攻城车迅速进入城门洞内,巨大的撞木,被粗大的绳子高高吊起,然后重重落下,就这样,反复持续撞击,
此刻,城门处四角变得松动,木板铜皮,已经出现裂痕,碎屑横飞,也不知是不是撞到了城门的木梁处,只听砰的一声,似有着断声响,
攻城车内的士卒一听,神情振奋,继续奋力撞击着,
“一二三,嘿呦,”
“一二三,嘿呦。”
几下猛烈冲撞,城门中间的大梁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周围的刀盾兵,立刻兴奋呐喊,
“城门破了,城门破了。”
而后奋勇上前,谁知,冲到城门破口处,见到内城里面,全是滚木礌石堵塞,根本无法通行,先锋军校尉立刻大喊,
“城门堵塞,走不通,走不通,后撤,后撤!”
随着一声声传令回来,身后还在调兵遣将的宋雨田听后,立刻眼神一凝,看着城门处,拥挤的先锋军,转身看向侯爷,
张瑾瑜此刻神情紧张,前面的情况看在眼里,没想到那位城中守将,竟然提前把城门用土木垒石堵上,看来只能强攻城墙,好在,已经占了不少优势,
“传令,先锋军,侧翼攻城墙,让凌将军,还有岳将军,亲自督战,没有军令,任何人不准退,让李宗宝不必用火油弹,全部换成石块,集中覆盖城头,清理一片地方,要快,”
说完,张瑾瑜把目光看向宋雨田,
“是,侯爷,”
宋雨田也不拖延,立刻传令,并且挥舞旗帜,随即城下官兵变阵,集中大军多布云梯,举着盾牌,就冲了上去,
而城下李宗宝,立刻集结霹雳车,在投石框里,换上大块石块,喊声喊道;
“城墙覆盖,放。”
又是一阵弓弦绞索声响起,大片的石块瞬时抛出,奔向城头,立刻惨叫声一片,几乎清空了城头的贼军,无独有偶,也不知投石机调整好了角度,还是侥幸,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忽然从天而降,直接砸向城墙上人群,
直接撵出一条血路,人甲俱碎,震惊双方士卒,好在官兵反应迅速,登上城墙,组成防守阵势,
此番,
西城门太平教守将常浩,一脸的死灰色,看向城外,杀不尽的官兵,如群蚁一般,哀叹一声,难道天要亡太平教不成,默默抽出刀刃,
“弟兄们,我等起兵造反,皆是为了天下百姓,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一声声悲凉的呼喊,似有哀兵一般,城头所有太平教贼军,拼死杀出,几乎是一换一的冲了上来,不顾性命,暂且把登上城头的官兵压在一隅之地,不得寸金,
城下指挥的凌元涛和岳松林见此,立刻背上武器,带着亲兵,亲自登上城墙,准备冲阵,
这时候,
城内援兵,由左护法亲自领兵,已经到了内城下,立刻抽刀,
“弟兄们,随本护法杀,”
“杀,杀,杀。”
一鼓作气,冲向城头,短戳挥舞,竟然压着杨仕雄打,冰刃粗壮,前头乃是钝器,碰之即伤,触之即死,一时间,官兵节节败退,
瞧得张瑾瑜脸色阴沉,原本已经稳了的局面,又生波澜,此番攻城战,从清晨拂晓,已经厮杀到了未时,所有人都到了极限,若是后撤,前功尽弃,
另外四城门,
也是死战不退,拖住了贼兵,或许援兵,也只有这些,看着硝烟弥漫的战场,张瑾瑜退下披风,拔出腰间宝刀,翻身下马,
“命,全军压上,不计伤亡,一战而定,宁边,带着亲兵,随我上城楼,”
“侯爷,万不能如此,末将领兵前去,还请侯爷在后压阵,”
宁边脸色大骇,此刻两军已经杀红了眼,交错在一起,刀剑无眼,侯爷犯险,周围亲兵,更是聚集过来,不为所动,
“现在不是去不去的问题,而是定要打退贼军反攻,我军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杨仕雄败退,此战就输了,”
宁边回头望去,果然,朝廷官兵节节败退,城楼防守的位子已经缩小,可是,这些,都不如侯爷安危来得重要,
“侯爷,末将亲自去,”
“不需要,你跟着就成,本侯身上穿了两层宝甲,只杀退贼将,其余,本侯答应你,不去如何,”
张瑾瑜此刻已经紧了紧身上的重甲金盔,也不知是不是金子做的,闪闪发亮,这不成了信号人吗,不过也算提振士气,胸前的有个护心铜镜,阳光一照,反射光芒,刺眼得很,身后亲兵也是一般铠甲,极为耀眼。
“这,侯爷,末将紧跟身后,莫要太快,”
“好,举盾,杀过去,”
张瑾瑜从马背上卸下臂盾,然后顶着箭矢,就冲了上去,随着张瑾瑜身影一动,身后亲兵更是紧随其后,就连帅旗也是向前冲了过去,
所过之处,官兵士气大振,待来到城门下的云梯,张瑾瑜立刻收了臂盾,然后双手扒着云梯,双腿一蹬,快速攀爬,其余人,尤其是宁边,紧随一旁,几个呼吸时间,一个攀越,登上城头垛口,跳了下去,
就连护着晋王殿下皇城司的人马,由季云辉率领,着甲紧紧跟在身后,一起攀上城墙,
此刻,
杨仕雄的大刀早已经被击飞,抽出长刀拿着盾牌,只剩下招架之力,
“杨仕雄,撤下,”
一声大喝,
震得城头双方士兵纷纷侧目,一个个浑身铠甲“发着光的人”,已经站上城头,
左护法左凌,拧着眉,心下大惊,厉声喝问,
“来者何人?”
“本侯,张瑾瑜,你又是何人?”
待张瑾瑜提着刀,走到城楼前的时候,双方近在咫尺,看这人年岁不大,但身子壮实,身上的衣物显然不是普通太平教那些堂主香主,想来此人就是林山郡城的守将了,
左凌脸色一惊,这一身金甲之人就是洛云侯,果真是名不虚传,脸色一正,回道;
“太平教左护法,左凌,”
“好,记着你了,做刀下魂,记着本侯,”
张瑾瑜不再多言,找到正主就好,一个气沉丹田,挥刀就劈了过去,左凌反应也不慢,横刀侧闪而过,又是一个反身弯刀,张瑾瑜顺势一个撩起,二人刀尖相撞,一股巨力传来,即刻分开,心下都有些诧异,力气这么大,倒是少见,
仅仅看了一眼,又是各自挥刃对砍,刀刀带着千钧之力,长刀相撞,带着火花,“噹”的一声,手臂发麻,张瑾瑜不由得暗骂一声,怎么忽然觉得,现在能打能杀的都在造反,一群酒囊饭袋都在朝廷这边,能有这般气力的,入关后就没见到几人有,
暗自握着刀柄的手松开后,又握紧一下,反复几次,这才好了许多,
左凌更是反手背在身后,使劲甩了几下,这才减轻痛感,心中一沉,洛云侯竟有此武力,天下又能有几人与其对战,久战必失,
然则他并未退缩,猛地大喝一声,力贯双臂,将短戳由下往上挑起,直逼洛云侯的脖颈处,这一刃势大力沉,出手迅速,隐约有破空之声,
身后宁边脸色大变,就想过来支援,可是被贼军身边的一位舵主,迎头阻拦,
刀光反转,张瑾瑜不退反进,以力破敌,正手力劈华山,从上而下,若是贼将不躲,这一刀可就劈在身上,当然,自己也会中刀,不过有两层宝甲,一生一死,贼将未必硬拼,
电光火石之间,左凌额头冒汗,身子一侧,顺势横刃斜劈,张瑾瑜也是后撤一步,正刀又是变为斜刀斩,二人又是刀刃交接,一招尽去,
在两方士卒看来,朝廷主帅是占据了优势,杨仕雄趁机呐喊,
“必胜,杀啊,”
“杀啊。”
城头官兵士气大振,挥舞兵刃又杀了过去,双方士卒悍不畏死,同归于尽者比比皆是,见到如此场景,张瑾瑜不为所动,眼神紧紧盯着贼军守将,
忽然,
贼军重甲兵欺身上来,张瑾瑜直接挥刀横扫,宝刀过处,如砍瓜切菜一般,所谓的贼军重甲,好似根本没用,在刀刃下宛如纸糊的一般,
“洛云侯,拿命来,”
又是一声怒喝,左凌从腰间拿出长刃,以双刀迎战,下沉身子,一招“秋风扫落叶”之势,长刀贴着地面横扫,意图斩断其双腿,左手长刃,则是格挡所用,
张瑾瑜也不敢托大,横刀立马,几近身前的时候,一个跳跃飞身,刀势下沉,对着贼首脑袋来了“横扫千军”,
只听甲胄破裂声,张瑾瑜这一刀扫过去,虽然左凌躲闪迅速,可惜,左耳没有躲过,头盔被劈飞后,捎带左耳血撒满面。
“好一个洛云侯,好一个金甲将军,今日本护法败了,但还你一刀,也算两不亏欠,哈哈。”
左凌忍着剧痛,状若疯狂,哈哈大笑,一头散发混着血水,眼神里带着一股难言的痛恨之色,身后的钱舵主和常舵主已经带兵前来,救下左凌往后撤,
张瑾瑜还纳闷,什么叫还自己一刀,两不亏欠,还想让杨仕雄和齐平一并带兵去追的时候,只觉得下身微疼,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
只见左腹部斜插着一柄带着宝石的刀,好像就是此人衣袖中甩出来的,已经镶嵌在护甲裙摆之上,也不知穿没穿透,刀是好刀啊,那么厚的甲胄,里面还裹着锁子甲,也不知是什么名刃,
身后亲兵,尤其是宁边和季云辉二人见此,眼睛瞬间发红,拼命杀过来,看到侯爷腹部插着一柄短刃,失声道;
“侯爷,侯爷,您没伤着吧。”
“咳咳,伤是没伤到,不过要装出伤了的样子,演的像一些。”
张瑾瑜伸手扶着宁边臂膀,小声交代一句,又望了一眼季千户,此人可用,可宁边还不放心,还想再问,却被张瑾瑜拦下,
“三层甲胄,就算是宝刀也穿不透,应当是被锁子甲镶嵌住了,打下郡城再行商议,”
交代一声之后,宁边这才安稳下来,此刻身边已经聚集大量金甲亲兵,绞杀城头贼军,有了生力军加入,很快城头贼军被杀得节节后退,
也就在这时候,贼军号角声响起,贼兵顺势缓缓退下城墙,开始撤入内城,
杨仕雄等人迅速带兵追下城头,谁知,在内城各个街口遇到伏击,损失惨重,不得已分兵围剿周围街道房屋,直到傍晚,这才占了一半的西城街区,就地驻守,等待援兵。
朝廷的兵马还在源源不断攀附城墙上,张瑾瑜即刻传令,让宋雨田立刻带兵清理城门,把城门打开,历经一个时辰,城门处才有所松动,两扇厚重的大门摇曳着,从中间打开,大军随即从城门处进城。
可从攻城开始的战报,源源不断传回大营内,让晚起的晋王殿下担忧不已,中央大帐外,已经被王府禁军牢牢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只有王府皇城司的人,不断地从西城传来消息,
“报,殿下,官兵已经攻破城门,城门后面被堵死,无法入城。”
“报,殿下,朝廷大军已经攻上城头,但被贼军守将率兵阻挡,”
“报,殿下,洛云侯亲率主力攻城了,现以登上城头,”
“报,殿下,洛云侯大破贼军,朝廷大军大军已经攻入城池,可贼军早已经设下埋伏,杨将军所部损失惨重,还有,还有,洛云侯在城头于贼首对战,负伤不明”
一次次汇报,让整个中军大帐内的晋王坐立不安,听到大军攻入城池时候,以为大局已定,谁知,后来又得此消息,惊得晋王周鼎立刻站起身子,问道;
“洛云侯伤的重不重?”
“回殿下,小的不知,”
来传话的皇城司满头大汗,消息传的着急,哪里知晓具体的事,但朝廷大军遇到城中阻拦死伤惨重还是知悉的,
晋王脸色气的涨红,骂道;
“不知道再去探查,另外,把那位谷医官护送过去,务必要宝保住侯爷性命,不行,孤要过去看看,”
周鼎越想越害怕,万一洛云侯伤重,南下几十万大军可怎么办,索性过去瞧一瞧,可刚一动身,就被禁军副统领江宗月拦着,看着怒气冲冲的晋王,江统领硬着头皮道;
“殿下,前线凶险,万不可过去,洛云侯身侧有大军护着,伤的应该不重,而且侯爷严令,殿下不可出大帐一步,”
“江统领,本王你都敢拦着,洛云侯有兵护着,难道尔等禁军护不住本王吗,”
声音愈发的冷冽,吓得江统领立刻跪拜在地,哆嗦着嘴,回应道。
“殿下,贼军悍勇,实乃疯子一般,如今和朝廷厮杀一天未见后退之意,可见其疯狂,殿下千金之躯,坐镇大营,提振大军士气,若是殿下有个闪失,加之侯爷负伤的消息,南下几十万大军又当如何?”
“这,”
晋王略有些迟疑,如此大好局面,都是拿命换来的,思索一阵,把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叹了口气道,
“如此罢了,派人送谷医官过去,另外,侯爷负伤的事,不要再大军中传开,”
“是,殿下,”
交代完之后,晋王周鼎这才忧心忡忡的回了帐内,只是心中愈发的不安起来,
西城外,
坐在城门阁楼上的张瑾瑜,已经让亲兵搬个椅子,面朝北坐在城楼上,看着已经满目疮痍的郡城,叹了口气,坐稳之后,这才把下摆甲胄上的宝刀猛地抽了出来,
吓得宁边和季云辉二人脸色惨白,
“侯爷,万不可猛然拔刀,”
季云辉在皇城司待了多年,知晓刀伤如何处理,刚吩咐手下回去拿了皇城司金创秘药,准备替侯爷亲自拔刀止血,这一转头,就看到侯爷直接伸手去拔刀,如何不担惊受怕,
可惜,话说得晚了,
侯爷已经把刀拔了出来,好在刀头干净,未见红色,
“无事,应该是破了两层甲胄,不过这把刀,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吧,”
看着手中短刃,闪着森森寒光冷气,看着这么眼熟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