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平阳赋东辰缘修
第994章 王子腾心难安
“侯爷,您真没伤着?”
宁边还有些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眼神那是不住地的打量,张瑾瑜笑了笑,摆了摆手,
“放心,那位左护法最后未尽力气,刀破甲之后再无余力,若是拼死一搏,这还真不好说,来,你们看看此刀,眼不眼熟。”
张瑾瑜拿起刀,递给他们二人观摩,所谓的眼熟,也不是以往见过,而是整个刀浑然一体,见其刀长尺余,七宝嵌饰,极其锋利,这怎么看,都像是汉朝“七星宝刀”的描述,不会那么巧吧,
宁边在手上观察一阵,并未看出端倪,就把刀递给季千户,季云辉小心接过去,拿在手上不断观察,细细回想,察觉此刀有异样,
“侯爷,卑职观此刀长存已久,但刀锋锋利,显然是名家宝传之作,卑职要是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汉朝时期刺杀董卓之用的七星宝刀,其刀长尺余,七宝嵌饰,是为七星宝刀,没想到在贼人手中,可见此人身份不简单。”
季云辉猜测不止这一点,能持此刀者,无不是青史留名,能在太平教一位护法手中,可见此人地位不低,
张瑾瑜摸了摸下巴,把刀拿回来仔细端摩,还真是它,自从汉朝时候,刺杀董卓未果之后,那位曹操就把此刀献给董卓,董贼日夜观摩,留在身边,而后被王允设计,被吕布杀之,这把刀就下落不明,未曾想今日重见天日,还真是机缘巧合,
在想着那位什么左护法,反而有些钦佩此人,能留下孤军守城,看着城下厮杀叫喊声经久不绝,问道;
“城下战况如何,”
“回侯爷,城门洞开后,大军入城,协助杨将军逐步清缴西城,可是西城房屋众多,贼军狡诈,一时间难有寸进,”
宁边脸色也不好,按理说城破之后,贼军应该顺势突围,谁知竟然还埋伏在城中房屋里,显然他也没有遇上这种打法,
张瑾瑜倒也没有奇怪,不就是巷战吗,
“那北城门,和南城门如何了?”
既然下面打不通,那就继续攻占另外两处城门,等把人围死之后,三面,四面围剿,应当支撑不了那么久了,
“侯爷,顺着城墙,岳将军已经领兵去了南城门,凌将军带着大军去了北城门处,想来贼军撑不住了,”
几乎是三面加击,张瑾瑜往北望去,只见城墙上,还有内城城下,加之城外殷将军所部,已经围困贼军在城楼一处,今日定可破城,
果然,
隐约之间传来欢呼声,
林山郡北城门处,
太平教守将舵主何安,在见到官兵从西城涌来的时候,就知道大势已去,
“周堂主,集结人马,在内城列阵敌,池堂主,立刻组织人马准备后撤,挡不住,就入内城防守,要快,”
“是,舵主。”
几乎是刚刚集结好人马,朝廷大军已至,双方即刻拼死厮杀,一方是朝廷新进城的生力军,一方是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守城疲兵,上下立判,支撑不到半个时辰,太平教集结的人马,随之溃散,等城门打开,城外官兵也随之涌进来,太平教贼军再也支撑不住,
南城门也是如此,逐渐,朝廷大军占尽了上风,等东城门的胡守成,也领着大军入内的时候,太平教贼军,已经被压缩到内城郡守府周边的区域,可惜,此时天色已晚,再无寸劲,
张瑾瑜瞧了一眼西边落日的余辉,一战而下,虽然打出了朝廷的威风,但不知大军又死伤多少,
“报,侯爷,林山郡城四城门处,已经拿下,贼军被包围在内城郡守府周围,插翅难逃了,”
身后,传来信使振奋的话音,
郡守府,张瑾瑜默念一声,这看着城内有一处小山的方向,那边应该是郡守府,只是这个郡守府,大的有些离谱了,不说府外是密集居坊和市坊,那处围起来的小山,下面更是有一处军营竖立在里面,周围的围墙,更是像小城一般,虽然构不成威胁,但急切间定然攻不下来,
算了,明日再说吧,
“传令,各部就此驻扎警戒,建立防线,防止贼军反扑突围,余下士卒,打扫战场,吃饭休息,”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传令。”
身后传令兵一抱拳,就此离去,只余下城内余音未消的拼杀声,再看向城下的尸首,铺了一层又一层,哎!
“侯爷,您还是回去卸甲检查一番为好。”
眼见着战场这边逐渐安静下来,宁边还是不放心,提醒侯爷回去检查甲胄破裂处,七星宝刀锋利无比,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张瑾瑜点点头,也好,他也想瞧瞧七星宝刀威力如何,那一丝痛感从何而来,只是身上穿的甲胄极厚,还真不好查验,
起身下了城楼,
在城门前就遇上刚入城的定东将军宋雨田,宋将军赶紧欺身而拜,
“侯爷万安,贼军围困在郡守府周围,易守难攻,末将和李将军商议,明日里,用霹雳车开道,集中兵力杀进去,”
“嗯,宋将军看着办,夜里要多警醒,贼军乃是困兽之斗,勿要着了道,本侯回去看看殿下如何了,”
也不等宋将军回话,一行人簇拥着洛云侯匆匆离去,这一幕瞧得奇怪,没过一会,就有城头校尉下来禀告,
“宋将军,侯爷和贼军主将交手的时候,负伤了,”
“什么,严不严重!.”
京城上空,
原本是阴沉沉的天气,谁知,晌午一过,反而是由阴暗转晴了,王子腾一众人,带着残兵败将,来到午门前,
由王子腾一人,端着功劳簿,双手捧在头顶,然后就此走到午门前正中的位子,重重跪下,喊道;
“罪臣王子腾,叩见陛下,”
身后众将一见,谁敢起身,纷纷按照品级,跪拜在后,就连那些士卒,也是一样,黑压压万余人跪在此处,引得传言越来越广,围观百姓,从市坊接连出来,大声喧哗,
保宁侯领着五千兵马跟在身后,见此,就让身后兵丁,把此地隔开,知道王子腾用意,并未打搅,反而默默陪带兵站在那,就连副将姚大通,都忍不住想问,
“大统领,您陪在此处,多有不便,不如末将在此等候,”
却见保宁侯摇摇头,道;
“不用,都是带兵之人,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弟兄们身后事,也应该有个交代,”
为将者,不能以失利而忽略麾下之功,不然,以后兵还怎么带,但如此惨败,闻所未闻啊,
姚大通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凄惨无比的兵卒,终归是无法张口,换成他自己,怕也不是没有勇气跪在此处,只是不知道,宫里面如何说,
皇宫大内,
御书房内,
整个大殿静悄悄一片,武皇站在御案前,执笔想写下一个败字,可写了一半,另一边的笔画,却迟迟未能落笔,身侧的戴权见了,眼皮子直跳,
忽然,
屋门响动,抬眼一看,见到小云子额头冒着细汗,步履匆匆,走到近前跪拜在地,
“启禀陛下,午时三刻,保宁侯领兵在南城门交接太平教俘虏,谁知,逆贼猖狂,口念太平教大逆不道之言,近乎两万贼军俘虏,被保宁侯禁军,王子腾府军,和京营士卒扑杀殆尽,血流成河,并且保宁侯让禁军把逆贼尸身,在南城外筑京观。”
小云子脸色一白,打了哆嗦,接到消息的时候,他本是不信的,可一次又一次接到密信,不得不信,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武皇眼神一凝,手上的毛笔更是一顿,一滴香墨滴在宣纸上,别有一番意境,
“这等逆贼竟然还有此血性,极为难得啊,说的是什么大逆之言呢?”
“这,禀皇上,奴才不敢说,”
小云子吓得头不断地磕在地上,脸色惨白,戴权悄悄抬起头,面有忧色,
“陛下,不过是邪教妄言,如此猖狂,罪该万死,”
像是给小云子解围,何尝不是给自己解围呢,武皇冷笑一声,
“你个狗奴才,净说些好话,今个,朕还真想听听,两万俘虏尽数赴死,王子腾败的不冤枉。”
说到此,武皇波澜不惊的心,也有些惊讶,若是邪教众人,人人如此,那也是大武历朝以来的心腹大患,
“回皇上,那些逆贼就念了一个口号,说的是教主洪福齐天,寿与天齐,太平教天命所归,天下大吉。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小云子回完话,就跪在那不住磕头,屋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呵呵,有意思,天命所归,寿与天齐,朕都想着这些事,现在还有人想着,起来吧,还有什么。”
轻飘飘一句话,不温不火,听不出喜怒,但戴权二人,心中更是小心,小云子叩首谢恩起身,
然后继续说道;
“回禀陛下,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已经率领府军残部兵马,在午门前请罪,并且手捧一个册子,同行者无一人不带伤,尤其是弘农典尉胡乐,司州守将何用二人,均伤重穿甲,已经残破不堪,”
此言非虚,午门前的禁军,还有能见之人,无不惊讶,
武皇心中叹口气,终归是落下最后一笔,败字写在宣纸上,上面那处滴下的一滴香墨,也留在上面,
“戴权,把这个字送给他,让保宁侯收拾大营,先让他们回去休息,家在京城的,也回府探望,另外让京城医官过去,能救的救回来,再把他手上的册子,拿来!”
“是,陛下,老奴领旨。”
戴权小心走到近前,把陛下所写的字小心收好,而后拿在手里,随后,给小云子使了眼色,二人一同告退,殿内,只留下武皇有些可惜的眼神,这一仗过后,王子腾只能暂且不用了,京营这边,还需要一人打理,看来,也只有襄阳侯柏广居暂且试一试了,但名头,节度使并不合适,想了想,似文官一般,监察使.
烈日当空,
本就舟车劳顿的众人,哪里还受的住,好在,没多久,午门洞开,戴权领着一众内侍太监,疾步走了出来,一身大红色司礼监掌印的官袍,在阳光的照应下,更加耀眼,
走到近前,望着满眼的士卒血衣,眼神里含着一丝震撼,尤其是几位将领,不说浑身是血,但也各个带着伤,看来前面皇城司传来的密信,不是假的,嘴上也不慢,脱口而出,
“王节帅辛苦,快快请起,”
王子腾此刻,已经跪的头昏脑涨,见到是内相前来,知道是陛下有了旨意,痛哭道;
“罪臣没脸啊,”
又是重重一拜,磕在地上,额头瞬间见了红,还想再拜的时候,戴权眼疾手快,伸手扶着,口中连连劝道;
“节帅勿要忧虑,此功劳薄,杂家替你送进去,陛下口谕,暂且回府休息,这些兵丁,随保宁侯回大营疗伤,许些事,不要太着急,”
把人扶起来之后,又用手拍了拍王子腾手背,似有深意,
王子腾身子一松,有了内相这些话,或许陛下那里,也有着苦心在里面,
“谢内相,”
身后众人也是叩首起身,没了刚刚哀怨之色,戴权见此,摆了摆手,
“行了,暂且都回去,勿要招摇。”
一番话,不能明言,好在众人心里通透,各自抱拳,随着禁军回了大营休整,人一走,戴权这才回身一转,吩咐道;
“去,吩咐皇城司,盯着南城门,看看有没有洛云侯那边的信息,”
“是,内相,”
府军人一撤,市坊看热闹的百姓,也逐渐散去,可是不少人所见所闻,游手好闲之人,一脸兴奋的在那说三道四,添油加醋说了好些话,引起旁人羡慕,乃至于京城的传言又多了许多,
到了禁军大营里,
早有准备好的饭菜,还有不少医官在此等候,王子腾心中有事,哪有心思想这些,看着身后众将,亦步亦趋的跟着,回头吩咐,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皇上下了口谕,再留下也是不妥,诸位各自休整,京城有家的,也回去歇歇,换身衣物,等着宫里的信,至于其他的,勿要多言,”
这番嘱咐,算是对了口供,众将如何不知其中的重要性,纷纷点头,事不能明说,
“是,节帅,末将告退,”
众将都有家小在京城,抱拳应下,各自离去,内里的心事,只能藏在心底,只有王仁和贾琏未曾动身,现在叔父孤身一人留在军营,他们二人怎敢离去,
也许是看出二人的担忧,王子腾对着二人挥了挥手,道;
“你们也回去,家中的事,总归是要处理一番,另外,军营里面的事,你们不必在理会,除非听到调令,朝廷里的事,还有的一说,”
王仁和贾琏听出叔父话中有话,只怕南边吃了败仗的事,并不是那么好了结的,贾琏有些迟疑,问道;
“叔父,不如我和大哥,先把叔父送回府如何。”
人都走了,就剩下叔父一人在此,也是不妥,王仁遂也点点头,道;
“叔父,链弟说的没错,不如我等二人,先陪着您回府,实在不成,由侄儿一人陪着叔父一起回去,如何,”
看着二人略带忧虑的面容,王子腾心中欣慰,倒也没有枉费自己一番心血,可惜,落得败军之将名声,
“你们二人不要顾及我,此番谁都能回去,唯独本帅不能回去,王仁回去给府上报个平安,贾琏,你回去只把南边的事告诉老太君,另说京营节度使的位子,若是朝廷文臣抓住不放,应该暂且放下了,若是未有,一切如常,当然,还要看宫里的意思,”
王子腾心中,把京城勋贵里面的人想了一遍,洛云侯不可久掌兵权,京营还是要掌握在皇上手中,文官一系,若是真要弹劾自己,这接任者,也只有襄阳侯了,或许,太上皇寿诞将至,暂且搁置,只等着洛云侯那边传来消息,但想想也不可能,文官世家,可等着机会呢,可怜自己一心为公,却没有洛云侯的实力啊。
二人心中一动,心存侥幸,但也不好再问,只有贾琏心情急切,想要回府,瞧了一眼大哥王仁,后者点点头,二人这才躬身一拜,道;
“叔父暂且保重身子,我等先行告退,”
“嗯,去吧。”
王子腾并未多留二人,许些话,还要找保宁侯密谈,二人退出营房,望着头顶的烈日,并未多言,翻身上马,带着为数不多的亲兵,出了禁军大营,奔着府邸回去。
这一走,
整个京城看似是百姓闲谈,却不知多少暗流涌动在里面。
贾琏归心似箭,辞别大哥王仁后,带着仅存的五名亲兵,骑着骏马,急匆匆向宁荣街奔去,一路上飞驰,围观百姓各个惊叹,现在回城的将军,果真英勇,那一身血衣,煞气冲天,京城百姓何曾见过,
尤其是贾琏,在外本就有薄名,如今成了将军,南城的事迹都在谈论,贾琏一回,见到真人,更显得百姓嘴里的谈资的真实。
一行人回到宁荣街,就有人回去通传,
“二爷回来了,二爷回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