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又是她的瓜

本次事件的中心人物淑妃娘娘正在准备享用自己的晚膳。

之前是不知道有州府受灾,庄韫兰吃什么都香,生活水平以她入宫之前的眼光衡量,绝对堪称奢侈。

但是现在她知道外面有灾情了,虽然不说就食不下咽了吧,可要是再那么奢侈,那就太丧良心了。

皇室的生活靠的是万民供养,现在百姓遭灾了,再让她那样龙肝凤髓的摆个满桌的膳,庄韫兰自己都得鄙视自己。

现在也就是后宫还都不知道这事儿,要是皇后那边知道了,再提议个捐银子救济灾民神马的,庄韫兰肯定会响应皇后娘娘的呼吁。

如今这样装没事人,她已经够汗颜了。

到了小厨房那边来请她点膳的时候,庄韫兰就道:“随便做几道就行,两荤两素,用料别太奢侈,汤也简单点,就做个冬瓜丸子汤吧。”

顺子进来的时候,心情还是忐忑居多,等到从正殿出去,他完全就是快哭了。

除了刚怀二殿下那会儿,娘娘几时这么没食欲过。

八成真是跟皇上闹不愉快了。

海棠从前面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捧花盆的宫女,看到顺子满脸哭相的模样,她先打发那宫女把花盆放下回去,然后就把顺子叫到身前问话:“这是怎么了,小厨房又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顺子不敢嚼主子的舌根,也不敢耽误主子用膳,哈腰跟海棠说:“没那样的事儿,海棠姐姐若是没旁的吩咐,弟弟就去盯着他们给娘娘做膳食了。”

海棠摆摆手叫他去忙。

屋里面芙蓉隔窗看见海棠的身影,打帘出去迎她。

从东宫时候海棠因为绍王次妃的事情受了罚,芙蓉就知道海棠待她没那么亲近了,甚至还有些提防。

毕竟她刚分到承华殿的时候,海棠待她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连看家的梳头手艺,也是不吝传授给她的,为的就是能多个人伺候好主子,让主子漂漂亮亮的出现在太子殿下面前。

芙蓉明白海棠是为什么疏远了她。

当年没在海棠最无助的时候搭把手,芙蓉也觉得过意不去。

但是那时别说是她了,就是主子,也是才被太子殿下看进眼,远远没有今日这么稳当的地位。

芙蓉当时再是为海棠担忧,再是替海棠捏了一把汗,当先要顾及的,还是自己的安危。

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恼了呢?

她若是去看海棠了,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且不说那时的主子能不能保得住她,就是能保,她那时候和主子之间的情意,可远没有海棠和主子的深厚,若是真的出了事情,主子会拼着开罪太子殿下的风险保她吗?

芙蓉不能确定。

她担心事情最后会变成太子殿下看在主子的面子上饶了海棠,却拿她来发泄怒火。

芙蓉再是感激海棠对她的提携和关照,也不愿意代替海棠去死。

所以直到主子让水仙去给海棠送药,芙蓉都没敢开口关切海棠一句。

事后海棠疏远她,芙蓉也不是没想过,当时她怎么就那么害怕呢,怎么就不能像顺子似的,看在往昔的交情上,扶海棠一把。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再怎么琢磨也没用。

更何况,芙蓉也不敢保证,如果能回到事发那会儿,她就敢伸手去扶海棠。

所以,她不嫉妒海棠现在待顺子的好。

为着自己对海棠的愧疚,为着主子对海棠的信重,芙蓉只能千百倍的待海棠好。

看见外头的宫女把花放下,芙蓉就打算去迎海棠了,是看见海棠把顺子叫住说话,芙蓉才又在殿内等了一会儿。

这时打帘出去,她直接就弯腰把地上摆的那盆花给抱起来了,“海棠姐姐打算把这花儿放哪儿去?我替你搬过去。”

主子身边的大宫女,海棠曾经最亲近的就是芙蓉,现在最冷待的也是芙蓉。

看见芙蓉去搬花,海棠也没拦着。

她略微抿了个笑,指一指旁边的石桌道:“就摆那儿吧,娘娘昨儿在那纳凉的时候,嫌那地方空呢。”

说完,她就站在原地看芙蓉搬花,看完就转身往殿内走。

芙蓉半点没有不开心的意思,摆好花,她快步走过去小声跟海棠请示:“海棠姐姐,圣驾走了之后,宫里面话传的有些不像呢。”

两人都是殿内伺候的大宫女,圣驾是为什么走的,皇上与娘娘之间又到底有没有不快,海棠和芙蓉都清楚的很,因而自然与那些或是紧张,或是自认有了机会的人不一样。

海棠勾了勾唇角,停下步子问芙蓉:“哪个宫?要是我们长乐宫传的不像,你应该去跟芍药姐姐禀报才是;若是别的宫嘛……怎么,这就有人敢来长乐宫寻娘娘的不快?那就更该禀了娘娘,请宫正司拿人了。”

芙蓉心知海棠说的不是认真话,低头抿唇不言语了。

海棠抬步往前面走,略微侧了侧脸,叫芙蓉:“刚只顾着挑花,忘了嘱咐前头的宫女把空出来的地方拿新的花给补上了,你这会儿若是没有要紧的事儿,要不替我走一趟?”

原本的花被搬走了,就是没人吩咐,负责那块地方的宫人肯定也知道要挑新的花补上。

都是大宫女,海棠原本吩咐不到芙蓉头上。

芙蓉也知道海棠这是要支开她,好和娘娘说话,但还是应了个是,去办海棠交代给她的差事。

海棠转过头继续走,殿门边当值的宫女挑起帘栊,海棠弯腰走进去,拿起茶壶给自家娘娘换了盏新茶,这才露出了些不忿之色。

“娘娘真该把那起子眼盲心瞎的货色拖出去一顿好打,看谁还敢动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传那些不要命的话!”

庄韫兰当然知道宫中这会儿的传言。

但她又不是真的触怒了圣驾,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会儿看海棠生气,庄韫兰还有心思安慰她:“计较那个做什么,我们自己知道今日是怎么回事不就成了?跟我说说,有什么特别离谱、特别有趣的说法没有?”

“娘娘!”海棠没忍住嗔了自家主子一眼,“也就是您了,竟然还有打听自己流言的兴致。”

庄韫兰也是真闲了,刚知道了南边受灾的事儿,她现在也没心情搞积木界的奢侈品开发,至于去西苑练马,马上就到膳点了,时间不够用,要是用完膳再去,那天也就快黑了,凭她现在的水平,还是老老实实白天练吧。

海棠拗不过自家娘娘,忍着恼意把那些五花八门的说法给主子说了。